李公公好不容易穩定好心中的情緒,續又問道:“今日的病發是為何?昨日我見皇上精神氣都還好。”
林太醫連連搖頭道:“不過是假象罷了。皇上那是怕你們擔心吧。且現在國家還不能失去他。”說完,他拱手告辭道:“李公公派人同我一起去拿藥吧。”
偌大的清涼殿中,冰冷瘮人。窗外的寒風呼呼的吹著,打開的窗戶被吹得砰的一聲巨響。李公公輕手輕腳的去將其關好,正欲踏出殿內,卻聽得皇帝喚他道:“去將奉裕王請來,我有話要跟他講。”
李公公愣了愣,隨即點了點頭出門。柳越正坐在屋內處理政事,忽然聽得院外急急而來的馬蹄聲。王府院內是不許有人騎馬的,這樣容易傷著婦人。可隻有一個情況除外,皇帝身邊的人召見。
果不其然,六兒進屋急道:“王爺王爺。皇上宣你立馬進宮。李公公正在院外等候著。“柳越放下手中的狼毫,隻淡淡吩咐了一句道:“誰問起來,隻說是我有事出門去了。任誰問起,都不許提到“皇宮”二字。
六兒驚惶的點了點頭,去為柳越拿上一件寶藍色的披風,為其細心的係上。柳越推門而出,沒有絲毫的顧慮。六兒鎮定的回到屋內,替柳越守著書房。王爺信他才會交給他如此任務,六兒定要辦好。
皇帝斜倚在床頭,任何人見著他最先想到的都是往常英姿颯爽的一麵,與現在的模樣簡直就是形成了劇烈的反差。他的臉色十分枯敗,原本豐潤的雙頰消瘦的十分厲害,不過那雙眼睛卻是亮的驚人。
陳宣進屋,首先是性惡論臣子應做的跪拜之禮。皇帝抬手,示意他起來。回頭向李公公點頭示意,立刻便有人搬了凳子前來,示意他坐下。皇帝此刻與平常看上去太不一樣,與柳越就像是平日所見的朋友一般。
“我撐不了許久了。皇後隻要一知曉我病重,定會發動兵亂。張家蓄謀已久,定然不會錯失這個良機。她待在我身邊二十年有餘,清楚我心中所有想法。她定是知道我早就對她產生了懷疑,所以我們一定要趁早。咳咳……”皇帝捂著胸口,猛烈的咳嗽道:“一定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法子從來都沒有萬全之法。所謂萬全,不過就是盡量的清楚對方的特點,才能做好萬全的對應之策。
“劉家,劉鍾,劉禦史。我知道你以前定是很好奇為何我要讓你娶劉家小姐。”皇帝微微閉眼,胸口起伏震動之大。從喉中湧起一股甜腥味,他狠狠的壓製了下去。柳越卻是麵不改色替皇上說道:“劉家是張家的養子,14歲讓他出了張家,改姓為劉。所以劉家也是張家之人。”
皇帝驚訝的看著柳越,此等秘辛竟然都被他找了出來,看來自己並沒有找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