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個毛毛!"閻伯頭也不回,"老子這是保存實力,做好長期抗戰的準備!"
"騰飛你快點!"林非墨焦急的聲音傳來,驚懼的目光落在我的背後,腳下步伐又加快不少。
我忍不住向後撇了一眼。成群的樹魔將頭顱依托在鬱鬱蔥蔥的藤蔓枝條內,如洪水般劈頭蓋臉的湧過來。這要是被它們逮到,眨眼間就能把我吸成臘肉,為後來者充當儲備糧。想到這裏我腦門上立刻掛滿了冷汗,雙腿立馬像上了發條般猛搗。
一邊豁出性命地狂奔,一邊聽到自己的心髒在胸膛裏急速鼓動,大有從喉嚨裏躍出的趨勢。當然此時此刻,我也顧不了這許多,隻知道要離後麵那些會動的植物越遠越好。
"快進耳室!"
抬頭一看,林非墨閃身進了方才我們察看過的房間,將門片半關招呼我。我眼睛一亮,心說:剛才那些樹魔是因為林非墨拔掉了栓門的鐵器,所以它們才會傾巢而出的,可見這些門是抵擋得住它們的。先躲進去,再想結局對策。
我這邊算盤打得劈啪亂響,前方閻伯把林非墨往裏一推,幹淨利落地把兩扇石門合上了。
眼看我快到門前了,那兩扇門依然像蚌殼似的緊緊咬在一起。
我急得額角青筋直跳,大吼一聲:"哇擦!快給我開門!"
"對不住了,小子!我們仨全躲這裏麵,就真全得在裏麵等死了,不如你發揚發揚風格,把那群醃蘿卜全引走,待來日有緣再見,老閻必湧泉相報!"
老頭子殺雞般的喊聲從門縫裏飄出,每說一句我的心就涼一大截。
"報你媽蛋!"我怒罵道。
湧泉相報?命都沒了,要你的報有毛線用啊?我在內心把那冷血老頭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與他同歸於盡的心都有了,但身後的諸多"追求者"們容不得我有半點大意。
我一邊狂奔一邊小心地確認方向,以免進入死胡同。整個地宮充滿了樹魔們柔軟而陰冷打的笑聲,仿佛光是這桀桀怪笑就能將人的靈魂吞噬幹淨。水蛇一樣的陰影倒映在周圍的石壁上,看起來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把我纏進去。
突然,耳邊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嚇得我本就緊張的神經險些繃斷。轉頭一看,原來是小白,它被一條小指粗細的藤蔓纏住,正拚命掙紮著想要逃走。
這個瞬間,我感到鼻子一陣發酸,生死關頭,竟隻有這柔弱的小動物陪在我身邊。人類居然還不如一隻動物來得有人味?
我一咬牙,劈手把小白從樹魔的觸須中奪回來,往懷裏一揣。心想:小爺我可不像那沒人性的閻老頭!
孰料才一晃神的功夫,那枝被我扯斷的觸須,帶著大部隊卷土重來,眨眼就到了我臉頰邊。灰白的觸手從背後包抄上來,像是無數骷髏的手掌,要把我拖入無邊地獄。
這時候,我再也無法抑製內心對樹魔的害怕,以及對死亡的恐懼。佛祖啊!上帝啊!不管是誰,快來救救我吧!
終於,背後一股大力襲來帶著我向後倒去。
完了……一切都完了……
被昏暗的光映成幽藍色的壁磚,如枯骨般張牙舞爪的漫天樹影,深刻地倒映在我眼中。這大概就是我在這人世間看到的最後景**?我的心跳經過劇烈的搏動後,逐漸趨於平靜。
當我以為我的生命將由此終結之時,不知從哪躥出一條人影,流星一樣向我飛來,直把我撞得眼冒金星。撞擊後,迎來的是無盡的翻滾,我的背壓過無數扭動的藤條,堅硬的地磚像是按摩器似的反複摩擦著我的背脊,磕得生疼。
這又是怎麼回事?我的腦子又開始高速運轉起來。莫非是我的祈禱被上天感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