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同一條垂死的魚一般,奮力扭動身體,卻依然掙脫不了身上的桎梏。‘耳邊詭異的笑聲及林非墨的叫聲逐漸遠去。彌留之際,一個人尖利的嚎叫聲幾乎要劃破我的耳膜。直接導致我的腦袋像被炸了一下,瞬間清醒過來。
"他娘的!章魚怪,敢動老子的人?丫活膩了!"
吼完這氣勢如虹的一句,一個短小的身影便漸漸清晰起來,駝背、長胡子還有比他人都要長的手杖??
確認那副小身板是閻伯後,我剛剛燃起的一絲希望被無情的撲滅了。
以剛才這老頭畏畏縮縮的勁看來,這回能跳出來吼上一句已經算是大義凜然了。就這豆丁身材,難道這是要給樹妖加餐的節奏?
"閻伯!救命!"
林非墨一看是閻伯,眼睛立馬兩了起來,求救時的語氣滿載著抓住救命稻草的味道。
樹妖意識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心裏自然是倍感不爽,嘴唇的弧度頓時翻了個頭。逗留在我胃袋裏的藤蔓嗖的一下回撤,隻覺得胃裏像被人用杵子狠狠搗了一下,大量的胃酸隨著藤條溢出口腔,整條食道被酸性灼傷,火辣辣的灼燒感,引得我又是一陣幹嘔。
我和林非墨被晾到了一邊,顯然這個樹妖是想把找麻煩的人,加入它的食物行列。數十條條腕口粗的藤條,唰一聲向閻伯掃去。
"他娘的!死丫頭,老子說不下來偏不聽,栽陰溝裏了吧?"
閻伯翻著白眼表情十分欠揍,邊說著邊上竄下跳的躲避飛向他的藤條。矮小精瘦的身軀出人意料的靈敏迅捷。
"還不是你不肯跟下來!再說了,我怎麼知道這小子這麼不堪一擊?"
雖說林非墨的後半句話說的很小聲,但還是被我聽到了,再加上旁邊的閻伯一邊手舞足蹈,一邊發出桀桀怪笑,我頓時覺得耳根子都熱起來了。
"好歹我還戳到它腦袋了好吧?哪像你,飛刀有多少浪費多少。"我有些惱羞成怒。
"我那是故意瞄準空檔的!"林非墨說完,任性地把臉扭向一邊。
我傻眼,這丫頭什麼邏輯啊?說這話的時候居然還臉不紅,心不跳,那作風簡直傲嬌得不能再傲嬌了。
閻伯踢開攻向他的藤條,舉起手中木杖,擊向一根比較粗大的藤蔓,那藤蔓居然應聲而斷,落在地上扭了幾下便不動了。
我瞪大眼睛觀察著那根神奇的木杖,在厚重的包漿包裹下,不見木杖上有任何鋒利的刃狀物體。這樣也能砍樹藤蔓,簡直神了!這老頭靠譜!
我第一次知道,原來樹也是知道疼的,那樹妖被斷了根藤條,嬰兒泣鳴似的嚎了一聲,眉頭倒豎,發了瘋一樣的向閻伯攻去。
原本在掛臘腸的我和林非墨,覺得周圍一鬆,措不及防被扔到了地上。小白一得自由便迫不及待的落在我肩頭,用力蹭我,委屈極了。
林非墨下了地就抽出腰間的匕首,縱身跳進戰局:"閻伯!我來幫你了!"
"你丫給老子一邊涼快去,別給這添亂。"閻伯嫌棄地一揚手,就見興衝衝跑過去的林非墨又給丟了回來。
"早就給你說了,這小子不靠譜,"閻伯不慌不忙地耍著手杖,靠近他的藤條皆被一一挑落,"哪有練武之人長得這樣幹瘦幹瘦的?而且他手上細皮嫩肉的,連個繭子都沒有,哪裏像是能打的人?"
"那你說,他一個人是怎麼跑這兒來的?"
小丫頭自從閻伯出現後緊張感全無,此時更是肆無忌憚地托著腮幫,看戲似的望著小老頭翻來滾去。
閻伯把那樹妖耍得團團轉,觸須似的藤條像毛線球似的糾結在一起,急得樹妖連連怒叫,卻又奈何不了他。逗得林非墨咯咯直笑。
然而,我仔細觀察著自己的手掌,內心仿佛墜入了層層迷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