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下的鷹被氣浪吹得一個踉蹌,但很快穩住了身形。
混亂中金甲男人不知喊了聲什麼,手中火球直接擊中黑蛟的創口,周遭的士兵們趁此機會整好隊形,搭弓,瞄準,箭尖毫不留情地射向黑焦的傷口。
黑蛟腹中最脆弱的部分失去鱗甲的保護,被火燒著,被利箭毫不留情地攻擊著,這龐大的生物慘叫著向後倒去,笨重的軀體砸入海麵。黑蛟入海,整個海麵都為之動蕩。
被大量黑蛟的血所汙染,海水被風一吹,帶起一股濃重的鐵鏽味。
我凝視著不停翻湧的海麵,猛地做了幾次深呼吸,卻依然難以平複我突突直跳的心髒。這不過兩天的功夫,又是被群蛇圍攻,又是被拿來祭祖,現在又和傳說中才有的巨型生物拚命,心理素質再強悍的人也會受不了。
大鷹們駝著我們朝北鬥七星的方向飛去。
"你是怎麼辦到的?"金甲男人的語氣中難掩驚訝。
"什麼怎麼辦的?當然是用炸彈炸的。"
我"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轉頭去找騰飛。就看到那個叫雷的,駕著鷹,後麵還駝著不省人事的騰飛,歪歪扭扭地飛到我們跟前。
"他怎麼樣?"看他渾身是血的模樣,恐怕情況不容樂觀。
誰知這個雷把騰飛像是貨物一樣掛在鷹背上,他和殘餘的士兵默不作聲地跟在我們後麵,半晌也沒蹦出一個字來,也沒拿正眼瞅我一下。他居然無視我。
"炸彈是何法術?難道說是巫藥?"金甲男人又問。
我先是一愣,隨口道:"是超能力。"
"超能力是何物?"男人一本正經的問道。
"你治好騰飛,我就告訴你,剛剛那隻是小意思。"我道。
"雷。"他喚道,"那個人怎麼樣了?"
"回侯爺,隻是外傷,暈過去了。"雷恭恭敬敬地抱拳道。
侯爺又朝我看過來,那意思就是:你瞧見了吧,人沒事,你可以說了。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說:這人居然問我什麼是炸藥,這個地方是有多落後啊?還有法術?巫藥?簡直是天方夜譚啊。再看看那一身古代鎧甲,聽別人對他的稱謂似乎還是個王侯級別的人物。莫非是有個地方從蠻荒時期就一直避世,從而和現代文明嚴重脫節?還有東海黑蛟,這麼巨大的生物生活在東海,不可能沒被研究者發現。
"那是騰飛教我的,是使物質在極短時間內急速燃燒,從而發出巨大能量的能力。"我抱著能忽悠就忽悠的心態道,"他既是我哥,是我師傅。"
侯爺沉默良久,道:"想來應是與火術相仿。既然那騰飛比你還強,方才他為何不親自對付東海黑蛟?"
"哦??"我心道這人還挺難騙,"使用炸藥需要道具的,就是剛才的手電筒,隻有騰飛會做。"
"哦?"他打量了我幾眼,那神色告訴我,他還沒完全相信我的話。
"你要帶我們去哪兒?"
"扶桑。"侯爺幹淨利落地回答我,之後就再沒說什麼。
扶桑?是桑樹?他帶著我們去找一棵樹?還是說有個叫扶桑的地方?我百思不得其解。
乘著飛鷹在海天中翱翔,天色由如墨的漆黑漸漸轉為魚肚白,晨曦驅走了黑暗,同時也掩住了漫天的星鬥和皎潔的月亮。等到太陽終於完全跳出海平線,前方一片蔚藍之中出現了一個黑點,我以手扶額遠眺,赫然是一座島嶼浮在海天一線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