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怎麼會這裏?”太太、姚氏、許氏相繼醒了過來。太太從前常陪老侯爺坐在水潭邊上下棋,自是認得這個地方,姚氏、許氏從未來過,自是不認得什麼地方。三個人異口同聲所說的話,其實並不是一個意思。太太是驚喜,姚氏、許氏是驚悚。
待於清、於水、何卡、月牙相繼醒來,夜子騫這才滿臉嚴肅地說眾人說,“因為許多人夢到過,我是未來國君,新君欲借烏拉國之手殺我於無形。故此,我才出此下策,將奶奶、親娘和妻妾、子女,家丁、丫環迷暈,裝至一個個木箱裏,將你們偷偷運送到侯府。我這麼做,是因為擔心奶奶、娘親會反對,延緩了脫離狼窩虎口的最佳時間,才沒和你們商量。希望奶奶、娘親能夠原諒騫兒衝動的舉措。”
老太君與太太麵麵相覷,隨後異口同聲道,“騫兒!你這回做得對!不愧是夜家的好兒孫!”
嘴角抽動幾下,夜子騫尷尬地笑,隨後望向於樂菱,“咦?太姨娘呢?怎麼不見太姨娘?”
“我已經安排人提前送她去烏拉國了,安排得妥妥的,侯爺你就放心吧。”早就想到夜子騫有朝一日會追問太姨娘的下落,所以,如今回答夜子騫……隻需要將以前想過的答案脫口說出即可,故此回答得即幹脆又流利,稱得上撒謊瞎扯|蛋專家。
盡管如此,於樂菱認為自己撒謊的技術,不如夜子騫的十分之一二,自己是早早編好,在心裏反複練過多次,可人家夜子騫,張嘴就來。
“切!”嘴角一扯,於樂菱冷笑一聲,喃喃低語,“還真是看不出來呀。”
耳尖的夜子騫,竟然聽見了於樂菱所說的話。走到於樂菱跟前,向前一探身,和著粗重曖昧的氣息,低聲說,“我這麼做,還不都是為了夫人你?”
“咳!”太太咳嗽一聲。
“都怪你,又把娘親給惹惱了。”於樂菱一把將夜子騫推開,麵對太太,微低著頭,頂著張羞紅的臉蛋,低聲對太太說,“對不起,娘親。”
“走!回屋去。”太太破天荒地挽著於樂菱的手臂,拉著於樂菱往水潭另一端的台階上走,走幾步,回頭狠狠瞪了夜子騫一眼,接著說,“咱們不理那個有了媳婦忘了娘的不孝子。”
呃,他這個……於樂菱的額頭頓時冒汗,汗如泉湧,如傾瀉而下的瀑布一般。
牽著於清、於水走到身後的夜子騫,嗬嗬傻笑的同時,長長地舒了口氣。娘親終於對她的庶出身份釋懷了,不容易不啊!
月牙攙扶著老太君,姚氏攙扶著許氏,始終不動聲響的何卡斷,眾人順著水潭的台階往上走,直走到沁園閣。
眾多人中,轉變最大的是太太,她不但與於樂菱有說有笑,還與於清、於水玩樂。讓於清、於水自打出世以來,第一次感受眾多家人如眾星捧月的幸福。
其次,是月牙與何卡。以其說這兩個人的轉變,不如說他們對夜子騫更加忠心了。他們隻是一名家丁,一個奴婢,在危難當前,主子居然視他們是夜家的一分子,將他們也救了出來。這種舉措,千百年來,夜子騫算是第一人。他們哪裏知道,真正救他們的,不是夜子騫,而是於樂菱。
雖沁園閣裏上檔次的擺設,全被前來查抄的官差浩劫一空,感情從未如此融洽的夜家老小,住在這裏,卻感覺如同住在高處天堂一般,舒心無比。
快樂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
轉眼間,七天過去了。
盯著三天前何卡出去采辦食物時,揭下帶回的,關於重金懸賞的榜文。於樂菱這才對坐在身旁的夜子騫如實說,“新君的病,因我而起,普天之下,除了我,無人能治。七天過去了,他也償盡了病痛折磨,我是時候前去跟與談條件了。”
“萬一新君出爾反爾,咱們又當如何?”
將手中的小寶石向上一拋,於樂菱衝夜子騫一挑眉,極為自信地說,“敢問侯爺,這世間,還有我於樂菱辦不成的事嗎?”
撓撓後腦勺,夜子騫憨憨笑道,“手段良謀,妻勝一籌。其實,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