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想也是這個理,我好不容易才回來這麼一次,而且是實在不得以的情況下,不然我最多以後像串門一樣,吃一頓喝一頓就走了,其他的我管他呢!愛雜周雜周。於我何焉?
還是來到了這一天。
中午,大娘和嫂子像我剛回來一樣準備了一大桌子菜,還有酒,說實話,這酒我是喝怕了,回來這麼多天,幾乎沒有一天不喝酒的。都說我這麼大一個小夥子不抽煙還不能喝酒了?禁不住幾句勸酒就下肚了,當時是痛快的喝下去了,下來難受的都是自己,好幾次都快要喝吐了。我這人不知道怎麼勸酒,更不知道怎麼拒絕。所以每次關鍵時刻,還是讓人又愛又恨的老爸擋酒。我這才“逃過一劫”!
這也算最後一頓了,管他呢,讓喝就喝,關起門來也沒外人,喝醉了也高興,畢竟明天就要開路了,下一次到家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呢!。
盡情的吃吧,喝吧。
“天佑啊,我也留不住你啊,這麼多年了,我汪根毛對不起你們母子,當年都怪我啊,不然也不會像今天這樣我們父子離別啊…”我的耳邊出現了一個沒有喝醉酒的說話中肯的聲音,到現在,他終於說了句讓我耳根喜歡的話。
“天佑啊,多吃的,吃飽不想家,回去以後要聽你媽媽的話,她把你拉扯這麼大也不容易…”我的耳邊響起了那個“矮子”大爺滄桑的聲音。
“天佑啊,回去了路上小心點,這也有電話,有空了常對這裏打打電話,你看現在這裏的情況,日子一天天比以前好了,也別老在外麵漂著,兔子滿山跑,到老歸舊窩。這裏永遠是你的家。回去了也勸勸你媽,實在不行了就回來吧,一直漂著也不是會事,你看,你爸現在比以前也爭幹了,不賭了,也攢了點錢,就是好吃好喝,這毛病也不算什麼大毛病,你看看吧!也都大了,懂事了…”我的耳邊又響起了“高個子”大娘嘮叨的聲音。
“天佑啊,你現在還在上學,能上就好好上,爭取上出來,咱們家還沒有大學生呢!以後發展的好就自己發展,發展不好能回來呢就回來,你看你哥現在也缺個人幫忙啊,兄弟你要是回來了多好啊,廠子這麼大,咱兄弟倆一起幹,我一口肉吃肯定有你一口湯喝…”我的耳邊又響起了穩重大哥的聲音。
“天佑啊,別聽你爸的,以後自己發展好了就自己好好搞,別靠任何人,這個世界靠誰都靠不住,隻能靠自己。這都是實話。以後好了多孝敬孝敬你媽,回不回來都行,你媽把你拉扯這麼大都不容易…”我的耳邊又響起了“精明”大嫂的聲音。
…
恍惚間,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一片嘈雜,我的心好亂,都不知道該聽誰的了。似乎大家說的都有理,這些話值得我以後的歲月裏慢慢領悟和琢磨。
“天佑,回來這麼多天了,我也知道你這次回來的目的,上學實在沒錢回來向他這個臭爸要。你別看你這個臭爸每天喝的醉醺醺的,其實心裏都明白呢!你知道我為什麼每天喝酒嗎?我這心裏難受啊,想想人家那個家庭不是老婆孩子熱炕頭,我汪根毛混了大半輩子了老婆跑了,孩子還不在身邊,我混個什麼東西?你也別嫌我總是領著你到處炫耀,爸爸也是在長臉啊,哎,以後你就明白了,來,這五千塊錢你先拿著先交學費,不夠了過年回來再拿,爸爸今年工錢還沒到手,這錢還是那天去你小姑姑家要才有的了,你拿著吧…”說著大娘就從兜裏的手絹裏掏出一遝鈔票,遞給我,讓我數數,我沒有數,直接在眾人的目光中裝到了兜裏,頓時感覺這錢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