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再遇章玲
翻開電話簿,也沒多少人,基本都是熟悉的人。翻了好幾次,來來回回的,也不知道該給誰打,或許誰也不懂我的心事。
不知不覺還是給老媽撥通了。
“媽,最近還好吧?外婆的好點了沒?”
“天佑啊,哎喲,就那樣吧,你外婆一直都這樣了,也不見好,每天都得我伺候著,沒辦法啊,你三個舅舅出錢,我得出力啊,就我一個女兒的…”老媽好像終於找到一個人傾訴一樣,不停的抱怨著。
突然感覺回來這麼多天都沒有給媽媽打電話了,聽著她在電話裏的抱怨好像親切了許多。她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聽上去蒼老了許多。
“媽,你知道我現在在哪兒嗎?”我打斷了她的抱怨,問到。
“在哪兒呀?不會是在你小姑家吧?”她的語氣有些驚訝,但又不敢肯定。
“你不是說了嘛,讓我回來一定要看望小姑的嘛,我今天就來了。”我坐著草堆上,笑嗬嗬的說著。
“多給你小姑買點吃的啊。想想以前,你小的時候還在她家上過學,咱們家她也是一直照顧著,媽走了這麼多麼,感覺那邊最對不起的就是你小姑了…”她頓了一下,感覺很歉疚的語氣。
“媽,我都知道。可是今天在小姑家,都因為我的事鬧的不愉快…”我停了一下,感覺心裏挺不是滋味的。腦海裏不停的浮現酒席上發生的一幕一幕,小姑父和老爸爭吵的場景,就像一顆定時炸彈一樣轟的一聲“媽,哎,這裏的事情太複雜了,家族矛盾,利益糾紛,牽扯幾代人的恩怨,想想都可怕…”
“小子哎,你才知道啊,幸虧那時候你小不懂事,後來遠離了那個是非之地,所以今天你看起來才亂,而且你所知道的隻是冰山一角,也是因為這樣我才早早的把你和夢月接走,換一個新的環境,重新開始,看著你們倆逐漸長大,我心裏也高興啊。”
“媽,這裏的事情多的要命,這學費我估計不好弄…”
“哎,老媽不應該讓你趟這趟渾水的,可是也實在沒辦法啊,你看著辦吧,實在不行就早點回來吧,媽給你想辦法…”
接著我又詳細的把今天中午發生的事情給她說了一遍。感覺有好多話要說,感覺有些淩亂,最後我躺在穀堆旁邊,望著天空的殘陽和紅霞,那麼舒適,一切好像都放鬆了似的。
“天佑,天佑,跑哪兒去了?天佑…”在恍惚中我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原來已經月亮高掛了,這是一個明亮的夜晚。
我這才知道我迷迷糊糊在穀堆旁睡著了,已經到了晚上。
這覺睡的真舒服,隻是感覺有些燥熱。我悄悄的走回去,告訴了小姑,我一直沒有走遠,他們這才安心。
夏天的夜總是燥熱的,而且這是農村,四麵不是稻田就是小樹林,蚊子多的要命,屋裏又不大,我隻好和大表哥上了屋頂躺著。後半夜我實在受不了那種悶熱和蚊子嗡嗡的聲音,自己鋪了個涼席到屋裏打地鋪了。
這一覺睡的頗為舒適,一直到第二天半中午太陽高掛。
在我恍惚間仿佛聽到有人在窗外喊到“媽,我和乃群大早剛電的魚,在後山池塘裏電的,你看看,一個個都挺大的,聽說天佑來了,乃群非要過來看看…”我一聽怎麼還有我的名字啊,立馬打起來精神。而且乃群這個名字我也熟悉,這不是我大表姐嗎?那時候經常哄我睡覺,還幫我檢查作業。那時候她才十幾歲,我才剛上學,每天回來她都管我。一晃,十幾年過去了,不知道她長什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