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我不服!”月凝香顯然已經忘記顏楚楚是她的競爭對手,連連附和道。
而那個紅衣胖女人,看起來也極其不滿意這樣的結果,頭魁竟然不是她的人。正欲向評判團發問,卻見主事評判赫然拍案,河東獅吼般怒道:“你們是在質疑我們的評審能力嗎?”
此人正是一二屆蟬聯兩屆的花魁閆陌雨,在整個煙柳界有著很高的地位,一直受到才子文人的欣賞和尊重。所以,她此時一發話,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巴,質疑這個結果就是質疑評判團,質疑評判團就是質疑閆陌雨,質疑閆陌雨就是質疑花魁選拔賽最初的決定。
“你!”她指著梨落,梨落連忙碎步踱到她麵前去,一臉緊張的看著她。
“花魁就是你,知道嗎?沒人能夠質疑!”閆陌雨語氣頗堅硬,明明是好事,可梨落總覺得這話聽著怪怪的。
“你!”緊跟著,她又轉向何葉,手指指著她,“去跟離公子遊湖!”
此話一出,又是一陣嘩然。
“為何不是我!”場地裏短時響起一聲驚天動地的吼聲。
沒錯,這猶如沉睡千年突然爆發的火山、分貝絲毫不亞於河東獅吼閆陌雨的一聲大吼正是出自那個活潑靈動、嬌婉可人的小白女梨落之口。
似乎也意識到反應太過激烈,梨落又連忙用手緊緊的捂住口,瞪著一雙靈潤的眼眸,仿佛方才那五個字是天空中飄過來似的。
何葉拔下她的手,對閆陌雨說道:“我也正想問呢,為什麼是我。”
而閆陌雨的好脾氣似乎也已經用沒了,隻淡淡的道了幾個字,“這是離公子的意思。”
離公子,又是離公子,那個妖孽似乎挺得女人心呢。
何葉在心底曬笑一聲,她可不是這青雲閣裏邊的人,這莫隱歌這麼容易就想要讓自己陪她遊船,是不是有點異想天開了。她剛剛準備開口拒絕,就看到身旁梨落黯然的樣子。
梨落此時有些垂頭喪氣,鬱鬱的從胖女司儀的手中接過特大號頭魁銅杯,絲毫沒有注意到那胖女人眼裏快要將她淩遲的目光。
花魁選拔至此結束,方才還鶯歌燕舞、沸沸騰騰的場地,轉瞬之間便寂寂清清,了無春意。
姑娘們個個麵露憂容,教人好不憐惜。
“沒事,要不了多久她們就會明白這不過是她們紅塵生涯的第一步,交流第一,比賽第二,學習第一,競技第二!”
隻是,這輕飄飄、淡悠悠不知出自何人之口的一句話,竟把一個姑娘給說哭了,當即用絹帕捂著臉,嚶嚶抽泣道:“什麼第一步,我這都不知多少步了,年年如此,歲歲不變,什麼時候出個頭啊……”
聽完這話,何葉不禁汗顏,瞄了一眼鬱鬱寡歡的梨落,不由感歎,果然有心栽花花不成,無心插柳柳成蔭,有人歡喜自有人愁。
正在這時,莫隱歌悠悠的飄到了她們的麵前,笑眼盈盈的對何葉說道:“如何,花姑娘可以同在下去遊湖泛舟了嗎?”他剛剛已經聽到梨落喊她花錦,自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喊她的真名。
何葉聽到他這句話,差點兒吐血,好好的花錦不喊,偏要喊她花姑娘,這莫隱歌是故意氣他的嗎?
她惡狠狠的瞪了莫隱歌一眼,隨即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不過……她瞬間拉過梨落,語氣堅定道:“把她也帶上!”
“這……”莫隱歌眉目間有些猶豫。很顯然,他並不想和梨落出去。
梨落受驚似的連忙擺手,“不了不了,不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的。”何葉一口否決,“離公子也說了,這湖光山色正好,無人遊賞實在可惜,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他樂意得很。”
說著,何葉對眼前的人狠狠的使了一記眼刀。莫隱歌想和她單獨出去,還故意讓那閆陌雨來跟自己說,分明就是故意氣她,拿她當青樓女子。
既然這樣的話,她怎麼能輕易讓他如願。他既然不喜歡梨落,她非要給他們創造機會。
莫隱歌皺著眉似是有些不愉。何葉挑釁似的看著他,他忽然收起臉上的猶豫,眉間一結,隨即臉上的笑容蕩漾開來,絲毫不遜色於任何一朵盛開在春天的小花。
“花姑娘說的是,能和佳人遊湖,在下不勝榮幸。”莫隱歌微微一笑,衝著她眨了眨眼睛。
看著梨落那張俏美的臉紅暈印染,堪比二月桃花,她終於領教到這人對女人的殺傷力,那一雙盈眸勾人攝魄,那一口蜜語惑人心神。
以後勢必要離這妖孽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