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愣了一下,隨後猶豫著開口,“倘若那底下並沒有什麼大河,結果也不像你預想那麼好,你要怎麼辦?”
何葉頓時沉默下來,手指甲在掌心帶起一道道痕跡。過了許久,她才抬起頭來,神色清明的看著柳明,“如果他真的死了,我自然守在這涼都,一生一世,不讓匈奴踏進一步。”
若論計謀,她不一定比柳程弱多少,就是行兵布陣,就算她稍有不足,日後也能夠補齊。
聽到何葉的回答,柳明禁不住渾身一震,漆黑的瞳孔裏一片震驚之色。這就是所謂的如果你活著,我等你,如果你死了,我就活成你的模樣嗎?他一時間也不禁有些迷茫。
隻是他不知道,在何葉自己說完那番話之後也是忍不住一愣,隨後在心底苦笑一聲。這世間最可怕的就是感情,不知不覺間,就滲透到人的心髒,失去的時候,好比剜心之痛。
若是往常,她絕對不敢相信自己會說出這樣煽情的話,可是她偏偏就這麼回答了,而且回答的無比自然。
見柳明怔踵在原地的樣子,何葉唇角勉強扯起一抹笑意,“柳明,你還是先回淮陽吧。現在柳程出了事情,我也沒有時間招待你。更何況,如果此次真的是單於動手,說不定匈奴就要有什麼大動作了。”
聽到她這故意撇清關係的話語,柳明的眉頭立刻不受控製的皺了起來,他幾乎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我不走,倘若匈奴真的要做什麼,留你一個人在這裏,豈不是更加危險。雖然我不如柳程,也沒有真正的打過仗,可是我畢竟是父皇寵愛的皇子,若是有我在這裏坐鎮,也能保險一些。”
對於他這話,何葉不由一愣,隨後苦笑一聲。若是柳明用別的理由還好,偏偏他用了這麼冠冕堂皇的借口,倒是讓的何葉不開再開口趕他走。
隻是這次發生的事情太過巧合,以至於何葉不得不深思。想到這裏,她禁不住深吸了一口氣,冷聲道:“那就麻煩你將府裏所有的人都抓過來了。”
她用的是抓,而不是喊,足以表麵她新都的暴躁和怒火。柳明愣了一下,隨後立刻明白她的想法,眼底浮現些許凝重,神色瞬間陰沉下來。
倘若這次的事情真的如同何葉猜想的一樣,那麼這涼都的確是需要好好清理一番了。首先要清理的就是漠北王府。關於這一點,兩個人心知肚明,隻是都沒有提出來。
等著山莊內的人都聚集到這個院子裏的時候,周岩的狀態也調整的差不多了。何葉低聲對著周岩吩咐了幾句,對方立刻走到院門口,“啪”的一聲關上房門,目光冷峻的守在門口。
府裏的大部分丫鬟下人還不知道柳程已經出事的消息,此刻看到何葉板著一張臉站在他們麵前,不由心底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
當然,也有那知道原因的,明明嚇的臉色蒼白,身體不住的發抖,但還是極力維持著表麵的平靜,實際上暗地裏手掌已經握緊。
何葉目光冰冷的掃過他們,猝然冷哼一聲,“我漠北王府好吃好喝的養著你們,想不到養出叛徒來了。具體是誰,我已經調查的一清二楚,若是你自己站出來,我興許還能饒了你一命,但是倘若你不知好歹,可就怪不得我了。”
這一句一說出口,底下的人群瞬間猶如燒開的水一樣沸騰起來,都是忍不住竊竊私語。何葉也不阻攔他們,目光一一在他們臉上掃過,偶爾路過一個人的時候會停留一下。
過了好大一會兒,也不見的有人自己站出來,何葉的目光終於徹底的冷下來,猶如結了一層浮冰,怒喝一聲,“怎麼,都不願意承認嗎?那就去死好了。”
話到最後一句,何葉的眼底很明顯的有殺意掠出來,目光落向自己先前觀察到的幾個人,手指指了過去。周岩立刻聽命,將那幾個人揪出來。
這幾個人連忙跪地求饒喊冤,然而何葉的唇角卻是掀起一絲冰冷的笑意,隨後她緩緩睜開眼睛,“我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既然你們喊冤,我就讓你們自己辯駁。隻是若是再敢胡說八道,我定然饒不了你們。”
幾個人同時鬆了口氣,卻有人依舊麵色戚戚,反觀臉色更加蒼白。何葉將他們幾個人的神色盡收眼底,心裏已經有了個大概。隻是她並不準備現在就說出來,而是將目光僥有興致的落到他們身上。
幾個人相互對視一眼,立刻將自己在府裏幹的偷雞摸狗的事情都說出來,甚至包括偷了哪個丫鬟的肚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