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贖金(1 / 2)

匈奴使者在屋子裏焦灼不安的被關了三天之後,柳程終於同意接見他了。

來傳話的是翠倚,見他這副樣子,沒好氣的將衣服扔到他手裏,“行了,這次是我們王妃沒事,要是出事了,哼!”

“是是是。”匈奴使者連忙點頭哈腰。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哪裏還能怨別人不給他好臉色,何況這次大皇子還是被漠北王給捉了個現行。

他待在屋子裏這幾天,旁敲側擊的從翠倚嘴裏將事情的過程一點點給問了出來,當知道單於竟然如此荒誕糊塗的時候,他幾乎氣的撓牆。

翠倚看他一眼,突然就氣消了,“這次的事情,都怪你們大皇子,你,不過是個下人,我怪你做什麼。”

翠倚自嘲的笑了一下,像是想通了一樣,端著他之前脫下來的外袍走出房間。

周岩正在院子裏等她,見她出來,立刻上前,將背在身後的手掌拿到身前,手裏舉著枝花朵兒。翠倚不禁噗嗤一聲笑出來,“周岩,你又跑去和娘娘學新花招了?”

周岩的臉色不由自主的紅了一下,似乎是在惱怒她拆穿了自己的表演,一張臉漲的通紅。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個兒手裏的花枝,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你既然不想要,那我扔了算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抬手做出要扔花的舉動來。翠倚連忙攔住他,一下子將花朵搶下來,護到自己的胸口,急切的開口,“誰說我不要了。”

周岩登時眯起眼睛笑起來。翠倚這才注意到他灼熱的目光,臉皮滾燙了兩下,默默垂眸,鼻尖湊在花朵嗅著,做出一副不願意搭理他的表情來。周岩連忙哄她,“好翠倚,你就饒了我吧。”

笑鬧間,匈奴使者“啪”的一下打開門,走了出來。周岩立刻收起臉上的玩笑之色,翠倚臉頰仿佛火燒似的更紅了些。她猛然跺腳,直接跑開。周岩眉頭皺了下,隨後輕笑一聲,這才抬頭看向匈奴使者。

匈奴使者眼底的怒氣一閃而過,很快消失不見。周岩嘴角略帶譏誚的勾起,淡漠的看他一眼,“走吧,王爺要見你。”

二人走到小花廳的時候,柳程和單於正坐在一盤棋局兩端。柳程執黑子,單於執白子。兩方對壘,互相對弈。隻是看棋局形勢,白子已經占據大片江山,單於臉上滿是得意,甚至是帶著挑釁似的看向柳程。

黑子不緊不慢的收著,一如柳程連頭都不曾抬起。察覺到匈奴使者過來了,他突然微微一笑,布了這麼久的局,現在該收網了,他陡然執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盤上。清脆的落子聲一下子猶如耳光一般,重重的打在單於的臉上。

緊接著,他就發現之前還處於弱勢的黑子陡然化作一把長箭,筆直的對準白子化作的巨龍。單於額上冷汗都隨之落下,匈奴使者抬眼偷偷看著,手指一下子捏住袖口,眼底充滿了震驚和羞愧。

很快,黑子就扭轉敗勢,一箭剖開巨龍的腹部,從其中間而食。單於拿著白子的手指不住的抖著,額上的冷汗如雨落下,身子繃的筆直。

最終,柳程一子落下,直搗白龍心髒,抬眸看著單於,微微一笑,“你輸了。”

單於頓時麵色蒼白,一旁站著的匈奴使者也是滿臉震驚。匈奴人向來不愛下棋,唯獨大皇子是個例外,從小對棋子這些玩意兒就有一種偏執的喜愛。算起來,從他接觸棋局到現在也有十五年光景。

期間,單於挑戰了不少來自魏國,楚國的頂尖棋手。近年來,單於已經是無一敗績。現在他卻是在棋盤之上被人耍的團團轉。而且看柳程那副輕鬆的樣子,匈奴使者就知道他還留有餘力。

這個想法,同樣在單於心裏一閃而過。他身子抖動了一下,麵色蒼白的看著柳程。隨即他站起身,視死如歸的後退一步,閉著眼睛,雙手拱起,彎腰道:“之前的事情是我多有得罪,還請王爺見諒。”

柳程眼底寒光一閃而過。二人下棋之前打賭,如果他輸,放單於安然離去,分文不取。若是單於輸了,則要將之前他所做的混賬事情認下來。此刻聽他的口吻卻是避重就輕,這是想要偷換概念,避開談論自己犯下的大罪的樣子。

柳程冷笑著看他一眼,也不動怒。倒是一旁的匈奴使者見柳程眼底有冷冽光華流轉不斷,心頭顫了三顫。他突然後退兩步,單膝跪在地上鄭重其事的行禮,“哈琪律見過王爺。”

單於將目光投向他,眉頭很不讚同的皺起。匈奴使者的禮節已經是最高,哈琪律以往隻對匈奴王行過這樣的禮節。單於眼底有著寒光一閃而過。

然而匈奴使者卻顧不得理睬他的寒意,哈琪律目光緊盯著柳程,眼底流露出哀求和歉意。柳程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唇角微微勾起,眼底眸光稍微溫和下來。哈琪律心頭稍定,這才在柳程的話語下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