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岩立刻領命退了下去。於輔站在原地，眉頭緊鎖，柳程一連喊了他幾聲都沒有反應。翠倚在他身上推了推他，“於大夫，王爺叫你呢！”
於輔啊了一聲，就看見柳程正皺眉看著他。他連忙道：“王爺恕罪，老夫一時失神。”
他曾經是宮裏的禦醫，但實際上，他對皇室的人也沒多大的恭敬心。他這一輩子，唯一記掛的也隻有教養他的師傅。
因此，就算他答應跟著何葉回漠北，也不曾自稱屬下。柳程擔心他不會盡力，麵色沉重的走到他跟前，鄭重其事的對他行禮：“還請於大夫盡力救治王妃。”
“王爺……”魯全忍不住叫了起來，“於大夫，還請你一定要盡力。”
李楠麵色也不好看，雙手環繞抱在胸前，嗤笑一聲，“於老頭，虧你還是神醫，你要是治不好那死女人，你也不用再行醫，以後出門可千萬別說自己是大夫。”
他的話雖是不好聽，語氣裏對何葉的關心卻是一覽無餘。李楠表麵輕鬆，心底也忍不住擔憂。雖說何葉這女人毒嘴毒舌，可要是少了她，他還真是不習慣。
於輔自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王妃的症狀我從沒有見過，具體的還得等我回去仔細研究了才能知道。”
翠倚和魯全對視了一眼，都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也沒有太過強求。
唯獨李楠上前一步勾住於輔的脖子，吊兒郎當的開口，“老頭，你看看你，屁大點事，就讓你愁眉苦臉成這個樣子。你是沒見過這病，不代表其他人沒遇到過是不是，這醫書上說不定會有記載呢對吧？”
他一句話給於輔提了醒。於輔立刻抬首，一拍自己的腦袋，“對啊，你瞧我這腦子。王爺，不知府裏可有醫書？”
“照我說啊，就該將這涼都裏的大夫都喊過來，哪怕是鄉野郎中都不能放過。這麼奇怪的病，但凡發生了肯定會有記載。”還不等柳程回話，李楠就摸著下巴插嘴。
“而且啊，我看王妃這症狀，像是中邪。”李楠眼底浮現些許細碎的疑慮，“你們想啊，要是瘋了，怎麼會隻追著翠倚一個人砍。按著周岩的描述，她分明是認識他的。這不是中邪是什麼？”
“中邪？”柳程不讚同的蹙眉，“可這好端端的，怎麼會中邪？”
院子裏的人都是沉默了下來，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翠倚突然慢慢走上前，滿臉恐懼，“一定，一定是那個黑袍人的鬼魂作祟。這幾天王妃一直做噩夢，夢裏一直大喊大叫。這才她變成這樣，也是因為要殺黑袍人。”
眾人頓時感覺一陣寒氣順著背脊爬上來。魯全緊張的咽了下口水，結結巴巴的道：“翠……翠倚，你可不能胡說八道。這，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冤魂啊！”
“就是啊，要是每個在戰場上死了的士兵都能變成鬼，那我們還不都死了。”一旁的李楠很不滿意的開口。但說歸說，他也有些害怕。
倒是於輔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連眼淚都笑了出來。就在眾人疑惑的看著他時，他麵色陡然一變，神色猙獰，“若是這世間當真有冤魂，又怎麼會讓那麼多畜生活著。我看，這就是小人作祟！”
他斬釘截鐵的開口，一下子將翠倚剛剛的言論打翻。於輔隻覺得可笑，倘若人真的有靈魂，師傅為什麼不找李貴妃她們報仇，又怎麼會任由他們活在世間害人。
眾人見他這樣說，一顆心漸漸安定下來，但還是忍不住對視一眼。於輔冷哼一聲，“不管王妃是中毒還是生病，老夫都會解決，這世間哪有什麼鬼神，簡直是無稽之談。”
見他突然發脾氣，柳程眉頭皺了一下，隨後吩咐道：“翠倚，你立刻帶人，將城裏凡是能夠搜羅到的醫術都給於大夫送過去，要快！”
翠倚點點頭，一路小跑著，去通知管家了。魯全和李楠則是負責留下來撬開單於的嘴。
雖說單於剛剛表現的十分老實。但是就是太過老實，所以才讓人覺得不尋常。身為匈奴大皇子，如果是懦弱之輩，又怎麼會得到匈奴王的喜歡。
而此刻，帝都東宮內，柳恒得知何葉已經昏迷的消息，一拂袖子讓人下去了，這才起身，搬動一個花瓶，一麵牆立刻轉動過去。
“留在這裏看著，別讓任何人接近這裏。”柳恒對著空氣吩咐了一句，聽到空氣裏細微的波動，他才邁步走進密道。
裏邊的人早就已經等著了，聽到他的腳步聲，也沒有回頭，“太子，你要的事情我已經幫你辦到了，太子承諾的報酬是不是也該兌現了？”
“袁先生莫急，先前我們說好的可是要漠北王和王妃都死了才行。這現在何葉不過是昏迷了過去。先生這報酬要的未免早了點。”柳恒皮笑肉不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