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宇文將單於帶進來的時候,柳程正坐在椅子上,手裏端著杯茶水。至於何葉則是坐在下邊的椅子上,吃著糕點。見到單於被綁的嚴嚴實實的樣子,何葉故意用手捂著嘴,看了眼單於,輕笑了出聲。
“王爺,這次的事情,你還得好好謝謝太子才是。要不是太子給我們出的主意,我們可沒這麼容易將匈奴大皇子擒住。”
何葉看了一眼單於,緩步走到柳程跟前,麵上含笑,極為輕巧的吐出這一段話來。她的聲音不大,似乎還刻意壓低了,卻偏偏讓單於聽見了。
接下來柳程的回應更是讓得單於心裏湧起熊熊烈火。隻見柳程看都不看他一眼,伸手將何葉拉到自己身邊,“是啊,這事還要好好感謝皇兄。”
何葉偷偷瞄了一眼禪意的臉色,隻見他一張臉氣的通紅,牙齒咬得咯吱作響,眼神複雜,晦暗不明。但是很快,他的神色就恢複了正常,還略帶疑惑的看了一眼柳程。
原本單於聽到他倆的對話,的確十分氣憤,認為自己是被柳恒騙了。若不是他被綁著,他剛才就要爬起來去找柳恒算賬了。
但是,他也並非十分愚蠢的人,眼前的兩個人是他的敵人,說的話他也不能全部相信。所以他的情緒才逐漸穩定下來。
何葉知曉他並不會完全相信他們所說的話,她也沒指望一次性將單於騙過去。她要做的,就是在單於心裏埋下一枚懷疑的種子,等著日後這枚種子生根發芽。
柳程走到單於身旁,抓過一旁他的彎刀,在手中把玩了會兒,隨後揮了揮手,吩咐人將他帶下去關押起來。
而此刻,涼城外邊的匈奴大大軍親眼看著自己的皇子被敵方將領俘虜,頓時炸成了一鍋粥,慌亂不已。一時之間,眾人都是有些不穩起來。
留在軍中的匈奴將領見此,立刻派人回去,將這件事稟報給匈奴王。於此同時,一道長箭從涼城內射了出來,劍上綁著一封信,等看清上麵清晰明顯的退兵兩個字,匈奴首領都是愣在了原地,麵麵相覷。
而此時,涼城境內,一封蓋著柳程印章的書信,夾著單於的彎刀向匈奴王的桌子上送了過去。
單於被關押在地牢之眾,足足關了三天三夜,才看到人過來。他立刻拍著籠子,用蹩腳的中原話一個勁兒的道:“喂,你們這些漢人,快放了我。”
這牢裏邊陰暗潮濕也就罷了,還時不時的傳來女子淒厲的慘叫聲,促使他不斷想起那些曾經被自己折磨死的女子。
何葉摘下兜帽,看著單於。不過是幾天不見,原本驕傲的匈奴大皇子此刻滿臉驚慌,雙眼赤紅,麵容消瘦,幾乎能看到骨頭。
她實在不明白,單於為什麼好端端的會變成這樣。她下意識的就以為是獄卒對他動刑了。當即,何葉就沉了臉色,將外邊守衛的獄卒喊進來。
那獄卒先是愣了一下,隨後麵上迅速浮現喜意,屁顛屁顛的對著何葉跑了過去。何葉指了下單於,“這是用刑了?”
獄卒看了一眼禪意,隨後開口,“王妃明鑒,奴才可絕對沒有動刑。他之所以變成這樣,恐怕是被牢裏的髒東西給嚇著了。”
說到“髒東西”三個字耽誤時候,獄卒刻意加重了語調。何葉了然點頭,抬起下巴,望著單於,“你父王來消息了。”
方才還渾渾噩噩,裝瘋賣傻的單於立刻站起身來,抓著牢房的欄杆,一個勁兒的問,“我父王怎麼說?”
他的神情間是毫不掩飾的著急,由此可見,他是真的在牢裏待夠了。何葉莫名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可惜了。”何葉慢慢從嘴裏吐出這個三個字,看著他的臉色瞬間慘白,她不由在心裏偷笑出來。
“我原本還想多留你幾天,沒想到這麼快,你就要回去了。這實在是太可惜了。”就在單於麵色蒼白,心如死灰的時候,何葉幽幽的歎了口氣,接著說道。
隻是她嘴裏說著惋惜,眼睛裏的調笑卻是怎麼也瞞不住。單於瞬間明白自己是被眼前這個女人耍了,氣得雙手蒙拍欄杆,大聲叫著讓她給自己放出去。
何葉卻已經調轉目光,不再看他,隊醫他的喊話,也隻當做沒聽見。
“這幾日還要你多費心,可千萬不能將人給弄死了。等著他的父親籌夠了錢,我們就放他回去。”
獄卒聽著何葉這番話,額頭上冷汗直流,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何葉這番話像極了綁票的土匪。獄卒同情了看了一眼單於,隨後笑著將何葉送走。
單於氣的一腳踢向門框,憤怒的坐到在地上,嘴裏說著匈奴話,不斷的罵著何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