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裏很熱鬧,家家燈火通明,燕王府也很熱鬧,不過人很少,一些侍衛下人也都回家過年了,李磐今日沒有來,大廳的飯桌上隻有李凡、福總管、鳴鴻、鐵家父子五個人,不過李凡很高興,今天一天他都在鬱悶中度過,現在他是一身輕鬆,“不知道大哥有沒有給雁翎軍送些過年的東西,”鐵山道:“王爺,今天四爺一早就派人出去采購了,中午的時候就把東西送去了,”李凡點點頭。福總管站起身舉杯道:“來,今天是過年,小王爺也襲了王位,大家來喝一杯,”“好,”有了第一個提酒的,眾人一起喝了起來,雖然人少,卻也其樂融融。
這是鐵家父子這幾年來過得最安穩的一個年,以前兩人每天擔驚受怕,生活在仇恨裏,現在遇到李凡,至少有了盼頭。而對於從小就是孤兒的鳴鴻來說,這是他人生中第一個年,李凡這些年一直渾渾噩噩,整個燕王府過年的時候也沒重視過,細細一想,這個年的意義對這五個人的意義都有些不一樣。
“來,過年就要高興一些,不要想不開心的事,明天開始就要忙碌了,來,”李凡和眾人開心的聊著,漸漸的夜深了,鐵家父子都喝多了。李凡獨自站在院子裏看著天空,長安的夜色真的很美,李凡靜靜的出神,忽然好像看到了林逸欣,李凡搖搖頭,“怎麼想起她了?”李凡慢慢的走出王府。
雖然是包辦婚姻,但是李凡比較滿意,林逸欣的長相很清秀,出身大儒之家,身上帶著濃濃的書卷氣,性格上比較內向,李凡很喜歡這種類型的女子,看到林逸欣之前,李凡很擔心對方是怎樣的一個女子,可是那天一看,李凡喜歡上了這個女子,當然不會是狗血的一見鍾情,本來兩個人就已經訂婚了,所以無形之中互相就有了好感,雖然隻是第一次見麵,但兩人也算是一見鍾情,淡淡的情愫在兩個年輕人的心中慢慢滋生,李凡喜歡這種朦朧的感覺。
李凡獨自漫步在長安街上,街上並沒有人,很靜,四周的宅院裏不時傳出陣陣歡聲笑語,還有一些小孩子放著煙花,李凡腦海中突然出現了兩個字,祥和,一個祥和的夜晚,李凡很開心,很滿足,走著走著,李凡一抬頭,忽然發覺自己走到了林森的府上,李凡麵上一紅,兩家的宅院這麼遠,怎麼自己就走到這裏來了。
李凡轉過身想要離開,可是沒走幾步就停下了,李凡看看四周無人,悄悄的靠近圍牆,“都已經訂婚了,大伯也說了,下個月完婚,不算是偷窺吧,”李凡安慰了一下自己,然後雙手扒住牆頭,慢慢的探過頭去。“父親,這新任燕王的品行如何?”林府大廳中坐了三桌人,比起李凡那裏可是熱鬧不少,林森有三個兒子,林逸欣是老大林修的獨生女,老二林治,老三林平,他們可不是隻有一個孩子,所以林家的人丁還是比較興旺的,林修四十左右的年紀,國字臉,很和藹的一個人,林修並沒有在朝中領任何的官職,而是在雍州開了一家書院,教書育人。“李凡的品行是沒有問題的,雖然夫子他和我理念不同,但是他的眼光錯不了,不然他怎麼會收李凡為弟子?要知道儒門這種**的態度令朝中不少人都不滿,如果李凡的品行有問題,夫子怎麼敢拿這個賭?”林修點點頭繼續道:“夫子這是想徹底倒向大唐嗎?”夫子的影響力可不是一般的,那是儒門的領袖,儒門這麼多年不知出了多少治世之才,王洋、林森,年輕一輩的魏準、楚翔之類的,這些人的理念都和夫子不同,但是不要忘了,他們可都算是出自夫子門下,不客氣的說,如果夫子點頭支持大唐,就算是讓李懿認他為老師都行,“夫子畢竟是儒門領袖,儒門傳承千年,夫子是不可能讓儒門遇到任何危機的,這次夫子收李凡為弟子我也看不透,也不明白,”“是不是夫子看到了什麼?畢竟夫子的境界……”林家老二的話含糊不清,但是林森等人的麵色同時一緊,“好了,在家裏不要討論這些了,在過一月就是逸欣的大事了,可要好好的準備準備,”林森岔開話題,另一個桌上的林逸欣聽到林森的話,臉一下紅到了耳根。“終於說正事了,”牆外的李凡不滿的嘟囔著。“是啊是啊,大姐的婚事才是最重要的,”“對啊,未來姐夫可是王爺啊,那天封王大典上,姐姐的眼睛都看直了,”幾個年齡小點的孩子開著林逸欣的玩笑,眾人都開心的大笑起來,林逸欣隻感覺到臉上都快著火了,“陛下可是很看重燕王的,還賞下萬兩黃金,”林平笑道,“這些可不能動,這是陛下借婚禮的名義來交給燕王的,燕王一脈這十幾年的情況你們都知道,雖然李凡現在是一個不可多得年輕俊才,但是根基不穩,陛下這樣做隻是找一個合適的理由而已,好讓另外那幾位挑不出理來,”林修看的很明白,就算是林森的麵子再大,也斷不可能賞下萬兩黃金,這可是一百萬兩銀子,不是一個小數目,李懿雖然貴為大唐皇帝,但是國庫裏的錢財可不能亂動,那是屬於天下萬民的,這是太祖定的規矩,隻有國事才能動用這些錢,而皇家的私事,一律有李懿的私庫裏支出,除了每年從國庫裏支出一百萬兩銀子之外,李懿的收入可以說是少的可憐,大唐吏治清明,那些官員的俸祿就那麼多,就算是給李懿送禮,也不會有太貴重的,而且還要擔心禦史的彈劾,李懿的錢袋子可謂是緊巴巴的,算上各種收入,李懿每年可以動用的錢財絕不過三百萬,這一下出手將近一半的錢,難怪那天司庫往死裏灌自己。林森笑道:“事後陛下可是有些後悔,據說把司庫大人訓了一通,埋怨他沒有攔著點自己,司庫大人更幹脆,說是看到燕王即位,大唐邊疆無憂,就開心的多喝了幾杯,沒想到喝多了,不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麼事,”林家的人都笑了起來。大唐可不是一般的開放,隻要不是大不敬,開皇帝的玩笑也沒有人管。“怪不得大伯這幾天不想見自己,”想起那天李懿的話和表情,李凡終於明白了李懿為什麼最近不讓自己進宮了,“可要小心了,不能讓大伯把錢要回去!”李凡暗下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