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地縛靈事件之後,錢夫人就領著後院裏婦人在禪堂裏念經吃齋了。既為她自己,也為上下幾代後院裏曾經做過和經曆過的那些人,懺悔、贖罪。
當然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錢家小姐哭出來了。悶在心裏的情緒得以發泄,雖然傷精神,但心情會舒暢許多,也就有利以後的治療了。
“錢小姐也是可憐之人,隻希望她自己走出來吧。”季青燕聽了不由感慨,情郎不在,前路茫茫,可路在腳下還是要自己走,自己不走,旁人是幫不上忙的。
丁長風看了季青燕一眼,沒有說話。
“大叔,你結……成親了嗎?”突然,季青燕歪了歪頭好奇地問。
“我是修道之人。”丁長風被季青燕一聲聲“大叔”喊得很無奈,對她的問題也更無奈地解釋。
兒女情長這種事不適合他。雖然早幾年家中也曾為他安排過幾個成親對象,都被他以修道為由拒絕了。
而那幾家也有意思,長輩答應了,人家姑娘卻嫌他是個道士,沒功名、沒聲望,以後若修道不在家還守活寡,都鬧著不肯嫁,有個更絕,甚至和人私奔了……
之後家裏就不再來信說成親之事,而他也沒回過家。或者說,自從他爹晉升為新陳州城守搬去了新陳州之後,他就沒有去過。
既沒去過,又何來的回?
想來如今外界知道他是新陳州丁城守嫡長子的人,已經不多了。但在齊東縣,知道丁家的人還是不少的,如今的縣令是他爹當年提拔起來的,對他就很客氣。
但這邊的人都知道他是玄天觀弟子,卻是無人敢給他舉薦親事。何況這幾年他遊曆在外,江湖之中有他之名,但高門大戶卻不走江湖。
而他,也樂得悠閑。
當然這是以前,自從認識季青燕,屢次打破他三觀,讓人應接不暇。而錢家小姐的悲劇,也讓他震憾。失去愛人的痛苦絕望,竟是如此沉重。
兩人說著話,很快就到了小偏院裏,一路沒有錢府之人阻攔。如今玄天觀道士吃住在客棧,工作在錢府,除了內院不輕易踏足,其它地方都是暢通的。
季青燕來到廳上看了看那十六個孩子的情況。
情況輕些的在藍水的浸泡下雖然仍未醒來,但膚色、氣色都好轉了許多。情況重些的雖然氣色不好,但皮膚、骨骼都恢複了不少,也有了微弱的氣息。
不是他們情況嚴重得離死不遠,也不是季青燕的靈力難以治療他們,而是他們本身隻是孩子還是普通人,隻能靠身體本能在吸納,並不懂得如何調息。
季青燕也不敢治得太急怕他們承受不住。但那最嚴重的九個已有聲息,生機就旺盛許多,後麵隻不過是比另七個多幾倍吸引力和時間罷了。
季青燕逐個看過,便讓丁長風再次出門守著,她如昨夜一般再次施法。即使是同樣的施為,這次治完之後也輕鬆許多,沒有昨晚那麼疲累。
等她打開門出去,丁長風才一臉慚愧地說起長梅鎮的事情,還有今晚被放了鴿子的曾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