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身後的是一名仆役,隻見他恭恭敬敬的彎腰行了一禮,雙手拖著一個信封呈了上來:“鮑裏斯大人,是這樣的,我們剛剛收到您的信件,不敢耽擱,這就給您先送來了,希望沒有打攪到您的休息。”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鮑裏斯接過信封,打發仆從下去了。
鮑裏斯看著仆從下去的背影,眉頭微微一皺,難怪泰倫這家夥老說這是鄉下地方,從仆役的眼界就能體現出來了,即便這仆役還是阿羅城城主府的,在阿羅城中怎麼說也算是傑出的,至少是懂得一些禮儀的,隻是,他當真看不懂自己這身裝扮嗎?
要知道,在颶風王國,哦,不,是整個歐德大陸,魔法師都是非常稀少的,同時也是非常高貴的,他們走到哪裏,都會得到所有人的尊重,以及最好的招待,人們在和魔法師的時候都要叫一聲:尊敬的魔法師先生。而先前這名仆役卻叫他“大人”,這個稱呼雖然沒有什麼不妥,但是對於以為魔法師來說,稱呼對方為尊敬的魔法師,顯然更好,要是泰倫在這,想必又要搖頭大發牢騷了。
撇開這個有些無聊的想法,他拆開了信封,這是是封魔法信件,根本不需要人專門投遞,它自動就會飛到收信人手裏,這是種高效而又昂貴的通信方式。若不是城主府設置了魔法結界,這信件倒是也不需要仆役來送了。
鮑裏斯隻看了幾眼,表情就變得古怪起來了,看完信件,他長長籲了一口氣,將信疊好收了起來,返身再次盯著天際翻滾的血雲。
“這真的是個巧合麼?”
鮑裏斯喃喃自語了一句。
暗月傭兵團的臨時營地裏,人們已經徹底的被這奇異的景象給驚呆了,一個個的跑出了帳篷,抬頭看天,天空中,那些血雲,就像煮開的水一樣,不停的翻滾著,隨之而來的,是一股壓抑的氣息。對力量較為敏感的一些人,甚至嗅出了一絲遠古蒼老的氣息。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沒有人能回答,就連那幾位副團長和羅賓斯也從帳篷中鑽了出來,作為傭兵團團長,羅賓斯雖然不知道遇到了什麼事情,也不知道漫天的血雲意味著什麼,但是顯然,這天象不會是什麼好事要臨頭。打從墨菲帶回來那兩個小子之後,他的耳根就沒清靜過,現在又來這麼個景象,更讓他心亂如麻,臉色也是沉了下來。
如果可以,羅賓斯倒不介意帶團離開躲避一會,隻是血雲鋪天蓋地都是,想要離開這個區域,一時半會的顯然是走不出去的,而且,他也還有別的理由,使得他不得不堅守在這塊營地上。
吉安隻覺得身體中有某種東西正在複蘇,一股詭異的力量正在往他壓來,壓迫得他喘不過氣來,即便他一直處在昏迷狀態之中。他想喊,想要呼救,卻無奈的發覺根本喊不出聲音來,就像做噩夢,對了,就像噩夢,他被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包圍了,在他的感覺中,那股力量是如此的龐大,就像洪荒巨獸,而自己就是一隻肥嫩的小綿羊,根本就不夠人家塞牙縫的,偏生又如此美味,吸引著對方。
他試圖著去抗爭,去堅持,事實上,他也的確在堅持,這個世界,隻有他,隻有他一個人。他孤立無援,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將被吞沒,他開始絕望。
“不要!”
他在心底呐喊,卻無法出聲,即便隻是在夢裏,少年倔強的挺著腰杆,隻覺得渾身骨頭都咯咯作響,即將被一股無形的壓力壓碎一樣,他死死的咬緊牙根,鮮血從他嘴角,眼睛,鼻孔溢出,少年原本還算陽光的形象變得猙獰。
盡管如此,他依舊不是對手,被壓成粉末,那隻是早晚的事情,少年心中也是明白。但是他不願意就此死去,就這樣無奈的死去,若是要他選個死法,那也隻能是壯烈的死去,即使他隻是個半吊子陣法師。像這樣作為一隻螞蟻一般的死法,他不服,他——要抗爭!
“嗨!小子,你倒是倔強的很嘛,算了,我就幫你一把,算預付你的吧。”
就在此時,他腦海中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接著,吉安就看到一道光芒劃破的天空,像一道絢爛無比的彩虹,那是劍氣!
吉安雖然是個工匠坊的工匠,但是作為一個經常和冒險公會接觸的機構,他還是見識過劍氣的,剛才那道強大得不像話的光芒,明顯就是劍氣,因為和他平日裏在劍士們身上感覺到的那種氣息是如此的接近。隻是,像這樣龐大,幾乎毀天滅地的劍氣,他可是第一次見到,換做以前,他根本不敢去想象。
在這一刹那,他愣住了,他根本無法想象剛才發出那劍氣的人,還是人類麼?以至於他沒有察覺到,隨著那道劍氣的出現,天空中那股無形的壓力就像泡沫般碎裂了,在他身上的壓迫隨之散去,他恢複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