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思明正坐在院子裏看書，見楚隨進來，便抬起頭說：“她還睡著。”
房門果然是掩著的，慕白大概同平日一樣，又起得遲了。
楚隨停了腳步，盯著門看了半晌，終於把手裏的鏈子遞給思明：“替我給小白吧。”
思明卻也不接，隻是挑著眉頭道：“為什麼不自己給她？”
楚隨沒料到他會問這一句，結結巴巴地應道：“我，我有點事情要辦。”
思明也不說話，隻是合了書，靜靜地看著他。
小家夥的眼神向來淩厲，何況楚隨心裏又虛，隻得收了手老實說道：“我要出去一陣子。”
思明忽然笑一笑，把自己脖子上的長命鎖解下來：“這個，我不要了，替我丟了罷。”
楚隨一驚，脫口而出：“你知道些什麼？”
思明道：“本來就不是我的東西，我不要便是了。”
楚隨接過那把金燦燦的小鎖，驀地發現小家夥其實也已經不小了，唇上青青的一片絨毛，肩膀架子寬了不少，聲音也變得粗厚了些。
“我姐姐笨，你不同她說清楚些，她聽不明白的。”
楚隨微微一怔。
小家夥卻捧起書，背過腦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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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白的睡相從來都不太好，張牙舞爪的，楚隨在旁邊看著，想起兩人在八角涼亭裏聽戲的那回，不由失笑。
楚隨這樣站了良久，忽然蹲下身來伸出手，在慕白的臉上輕輕地彈了一下。
慕白這回卻沒有醒，仍舊仰著臉大張著嘴，一雙小手把被子攥成一團，一副凶神惡煞的架勢，倒像是在搓衣服。
外頭的陽光曬進來，照得他臉上發燙。楚隨複站起身來，忍不住輕輕叫了一聲：“小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