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成為不了耀眼的明星,你也會希冀自己如流星般閃過;即便再平凡和渺小,你也會想要證明自己的存在。
可偏偏就有那麼些人,明明才華橫溢,明明是璀璨的星辰,卻甘願消失蹤跡、默默無聞地為了祖國科學事業奉獻一生。“兩彈一星”功勳獎章獲得者、“中國核武器之父”王淦昌正是其中的一個。
王淦昌1929年畢業於清華大學物理係,1930年前往德國柏林大學留學,1934年獲博士學位後回國,先後在山東大學、浙江大學任教授。1956年,王淦昌受國家委派赴蘇聯杜布納聯合原子核研究所工作。
在蘇聯杜布納聯合原子核研究所工作期間,王淦昌是這群科學工作者當中年紀最大的一位。但他堅持不懈地研究,在世界上第一個發現了反西格馬負超子,成為國際上非常知名的學者。
1960年底,王淦昌收到國家通知他“放棄手中的工作,馬上回國受領新的任務”的絕密電報。於是,他立刻離開蘇聯杜布納聯合原子核研究所,悄然回國了。
當時有一種說法,如果王淦昌沒有回國,有可能會拿到諾貝爾獎。可是,國家將他調回,想讓他從事原子彈的研究。
王淦昌毫不猶豫地服從了國家的安排,與諾貝爾獎擦肩而過。
回國不久後,在辦公大樓裏,王淦昌就接受了上級領導的秘密談話,在場的還有科學家錢三強。上級要求他3天之內到核武器研究所報到。這個決定對王淦昌來說,就是要他從熟悉的並且已經取得重要成果的基礎研究工作,轉向他不熟悉的應用性工作。
王淦昌當下就說了一句話:“我願以身許國。”
從此,他從家人身邊消失,隱姓埋名,在西北邊陲默默地為中國核武器研究奮鬥了16年。
那時候,西北核武器研製基地剛剛開始建設,各方麵條件都很差,又是在海拔2500~4500米的青海高原,高寒缺氧,氣壓低,年輕人走路快了都喘粗氣。在這樣困難的情況下,王淦昌仍堅持深入車間、實驗室和試驗場地,去了解情況,指導工作。
西北的夜晚風沙極大,溫度也極低,基地的實驗室裏卻是燈火通明,工作的氛圍溫暖如春。
“怎麼樣了?這個數據準確嗎?”王淦昌走到一個技術員身邊,俯身詢問。
“您看看。”年輕的技術員興奮地將測算結果交給王淦昌。
“嗯。”王淦昌滿意地點點頭,但又懇切地看著他,“千萬要仔細,不可大意。再檢查一下,我們再來討論研究。”
王淦昌坐下來興致勃勃地和科學家們討論問題。談到忘我的時候,都不知道時間的流逝,直到有人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王淦昌便哈哈一笑,說:“我的也在抗議了,來,咱們該加餐了。”
那個時候正是國家經濟最困難的時期,遠在戈壁的核武器研究所的廣大科技人員也過著忍饑挨餓、身體水腫的艱苦日子。他們隻能倒點醬油衝一碗湯,或者挖一勺黃色古巴糖,衝一杯糖水。“加餐”後立刻又埋頭科研工作。
王淦昌對每項技術、每個數據、每次實驗的準備工作,都一絲不苟,嚴格把關,常常和大家一起工作到深夜。
很快,小型爆炸物理試驗場、大型爆炸物理試驗場和特種炸藥車間相繼建立。王淦昌和所有科研人員一起埋頭鑽研,孜孜不倦。各項理論研究和實際試驗工作都在熱火朝天、有條不紊地順利進行,最終使我國的核武器科研事業攀上了世界科技高峰。
王淦昌把自己的一切都獻給了祖國。早在抗日戰爭爆發時,他為了支援抗戰,把結婚時的金銀首飾和家裏積攢多年的銀圓都捐獻了;在莫斯科工作4年離開蘇聯杜布納聯合原子核研究所的時候,又將節衣縮食積存下來的14萬盧布交給中國駐蘇聯大使館;1982年,則將榮獲國家自然科學一等獎所得的3000元獎金全部捐贈給原子能研究所職工子弟中學。
在70年的科研生涯中,王淦昌奮力攀登,取得了多項令世界矚目的科學成就。但再多的成就,也裝不滿他那顆為國為民的科學奉獻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