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第一天上班,但今天感覺卻分外不同。蘇海拒絕了龍震送她上班的提議,小區門口和他道別,自己打車到了單位樓下。本市為了方便百姓生活,弄了不少連鎖的早餐供應點，蘇海家裏隻吃了個水煮蛋,當下也擠到堆裏去買了個豆沙包。
待她付完賬出來,卻看到樊小佳群外笑笑地看著這邊。
蘇海前後張望一通，伸手指了指自己。樊小佳說，“沒看出來買早餐還蠻會擠啊，”
眾所周知,不擠就要永遠等。蘇海得意的笑笑,“一會帶擠電梯，讓再見識一下什麼叫‘會擠’。”
她們兩個加快步伐往樓裏走,互相說著些也許有營養也許沒營養的話，間或某個適時地作出歡樂的表情。運氣比較好的是，剛好走到電梯口，就遇上一台電梯到1樓，蘇海拉著樊小佳從門側加塞擠進去，靠著邊上麵壁站好。
早上電梯裏多，大家手裏大多都拎著早餐，很快封閉的空間裏就散發出一股誰也說不出來具體是什麼的複雜氣味。
蘇海從不鏽鋼內壁的反射裏看著樊小佳的側影，她想：真好，大家這麼默契地避開一些話題，免去了太多尷尬。
隻是她這種想法，可能有些過於自多。樊小佳一陣鈴聲裏艱難地掏出手機，對那邊說：“還沒呢，剛進電梯。嗯，買了早餐了……那下午等來接哦！”
蘇海難免好奇地問她：“男朋友？”
樊小佳挑著眼尾衝她來了個媚媚的笑，並沒有回答什麼。
蘇海心裏有些自嘲地對自己笑了笑。對於正青春的小姑娘來說，愛情的屬性是魔方，千變萬化中隻看自己想得到什麼樣的罷了。
不過她並沒有時間糾纏這種思緒裏。劉雙明一早扔過來一堆合同：“仔細查查，上次寄過去的那批合同，全部有問題。”
劉雙明一向溫和，少有這樣嚴厲的模樣。蘇海趕緊收拾略為散亂桌子，開始看起了合同。隻是細目一看之下，心中忍不住生出怒氣——隨便拿起三份合同，日期填得不一致，公司注冊地址都寫錯。
組裏的負責她麵前不停道歉，聲稱上次寄合同前因身體不適住院，沒有進行細致檢查，出了問題都是自己的錯。蘇海心知現正是用的時候，如果懲處太過可能會引起大麵積的反感情緒，當下也隻能揮揮手安排重做所有的合同。
偏偏那寄合同的小夥是個一根筋的物，硬著脖子要蘇海講清楚，自己隻負責寄，對合同的內容概不負責。
蘇海看著麵前這張年輕的臉，眼皮以一種外看不出來自己卻無比明了的動靜那裏跳、跳、跳！
她悄悄地吸了一口氣，心裏告訴自己，冷靜，一定要冷靜。
如此幾番心理建設後，她才開口說：“團隊工作中沒有個。出了問題，是每個的錯，包括內。”
等都退出去，她想，這次這些合同，自己一定要每份都過目，以防萬一。隻是是手上幾個新的項目也等著她定奪，一件接一件的事情似乎不準備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
時間，時間，時間。蘇海最近經常半夜夢中驚覺某件事麵臨尾聲，硬生生從夢中嚇出一身汗醒過來。
她疲憊地把頭抵桌麵上，印象中隻有高考前那段時間，才這麼累過。
劉雙明顯然不讚同蘇海的處理方式。他雖然看上去和顏悅色，但用詞卻極為苛刻：“需要來領導員工，而不是來討好員工。該落實到責任的，一定不能馬虎過去。且問，這次法不責眾，下次出現更嚴重的問題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