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一番生離死別,五個孩子(包括星星,現在大夥兒已經打心底裏接納它為小弟弟)親熱得咬牙切齒的。他們之間有一塊張力很強的液膜,時時刻刻把五個朋友往一塊兒吸。朱義智和童明嫉妒地看著,很想把兒子摟到懷裏,用手指在他身上細細檢查一遍——畢竟他剛剛過了一道生死關口呀。但是,至少在目前,他們擠不進孩子們的心靈世界。
警察和武警都撤走了,朱氏夫婦和孩子們離開大廳,想乘車回家。這時一架撲翼式飛機從東邊飛來,輕悄地降落在草坪上。三個衣冠楚楚的客人滿麵笑容,魚貫而下,同朱氏夫婦緊緊握手:“祝賀你們的勝利。”
朱教授笑著說:“你們的消息很靈通呀。”
“那當然,這些天我們早就等急了,每時每刻都和警方保持著聯係。”
“那好,跟我來吧。”
他領著客人走向孩子們,小剛認出這是“小天體委員會”的兩男一女。他們像看寶貝似的緊緊盯著小剛和星星,對其他幾個孩子幾乎是視而不見,這令三個朋友多少有點惱火。隻有緒方信子認出了白易,親切地招呼著:你是白易姑娘,對吧。這兩位也是小剛的朋友吧,你們好。
小剛爸咳了一聲:“小剛,恐怕你要和朋友們暫時分手了。這三位伯伯阿姨你認識的,肯定你也猜到了他們來的目的。其實,他們早就要帶你走了,但為了不驚動那三個壞蛋,所以一直等到現在。還有,小星星也一塊去。”
小剛幹脆地說:“沒說的,我很高興能用自己的本領幹點事兒。不過,爸爸,您不是說已經培養了100個超人嗎?”
爸爸笑了:“那是騙鈴木義仁的。第二批神力1號恐怕還需要30天才能生產出來。對了,鑒於你和朋友們在這次破案中的貢獻,我會另外申請,多留下幾瓶神力1號,讓白易、馬田和菲菲每人都得到一瓶。”
孩子們歡呼雀躍:“真的?我們真的都能分到?”小剛和白易格外高興。有這麼個皆大歡喜的結局,他們就不必為“吃獨食”而內疚了。
三個客人都笑看著這四個亂竄亂蹦的小猴崽——不是四個,是五個。因為一身黑毛的星星也夾在裏麵瞎起哄。小剛爸說:“好了,時間寶貴,收拾一下準備出發吧。”
幾個人停止了雀躍,顯得戀戀不舍。馬田苦苦哀求道:“伯伯,阿姨,讓我們再玩一會兒吧,隻玩一會兒。我們這一輩子還沒聚過一次呢。”
盡管與馬田有同樣的願望,其餘三人還是認為他的話太離譜。菲菲輕聲說:“你說什麼?這輩子咱們還沒聚過一次?”
“當然!”馬田理直氣壯地說,“剛才要不是小剛神功無敵,咱們都在轟隆一聲中灰飛煙滅了。所以,過去的事都可以算到上一輩子。”
朋友們大悟:“對,你說得對!”齊齊拿眼瞅著大人們。大人們互相看看,油然而生惻隱之心。最後莊先生慷慨地說:“好,就讓你們單獨玩一會兒。一個小時,不,兩個小時吧。現在是早上6點30分,你們8點30分準時趕回來。”
“謝謝叔叔,謝謝阿姨!”
這窩麻雀哄地飛走了。隻有星星略微滯後了一點兒,因為它還沒有適應“自由”呢。小剛發現了,扭頭拉上他。馬田吆喝著:“快,快決定到哪兒玩,春宵一刻值千金呀。”
白易笑他:“亂用名詞……到月亮島上吧,離這兒最近。”
“好!”
他們截了一輛出租,直奔白河裏的月亮島。這會兒島上遊人不是太多,孩子們找了一塊綠草厚密的河灘,踢掉鞋子,團團坐下。不過還沒進入正題,就有人大呼小叫地奔過來:
“小剛!白易!還有你們仨,真高興在這兒見到你們。”
是邊大哥,他撲過來,與五個小家夥抱作一團。白易心細,首先注意到遠處有一個姑娘佇立著,一直望著這邊,不過離得太遠,看不清她的眉眼,便小聲問:“成哥,你是一個人嗎?”
“當然不是!”小邊笑著,急忙跑過去,小心翼翼地攙著那姑娘走來。姑娘穿得很漂亮,舉止優雅,隻是左腿微跛。白易迎上去:“燕子姐姐!”
燕子把白易摟到懷裏:“真高興在這兒見到你們。”白易抬頭看看她,十分驚訝於愛情的魔力。燕子經過愛情的滋潤,變得十分嬌豔,眼波流轉,喜氣洋溢,與撞車前或病房中的淩燕判若兩人。她同三人打過招呼,把目光盯在猩猩身上:
“這就是你們常說的小星星吧。剛才聽遊人說,有四個孩子帶了一隻黑猩猩,成子立馬就猜到是你們,就扯著我急忙跑來了。”
星星也學著大夥兒的樣子同他們握手。然後,大概它想這個舉動還不足以表達自己的熱忱,便把最受人歡迎的看家本領施展出來——對著燕子和邊吉成頻頻送起飛吻來。四個朋友倒是見多不怪了,燕子和小邊樂得前仰後合。笑過,邊吉成得意地宣布:“以後不能再喊燕子姐姐了,該喊嫂嫂。我們在下月1號舉行婚禮,婚禮前我再給你們送去正式請柬。對了,星星也去!”他正興致勃勃地說著,忽然沒來由地眼紅了,“小剛、白易,謝謝你們救了我。我一定用一輩子向燕子贖罪,向你們贖罪。”
淩燕生氣地說:“成子,不許這樣!怎麼又說這些話?”她把話頭岔開,“小剛,你們一定要來呀。”
小剛遺憾地說:“可惜我和星星趕不上吃你們的喜酒了。我們馬上要走了。”
白易向他們作了解釋。小邊果斷地說:“沒關係,我們把婚禮推遲,等你們回來。燕子,你說行不行?——不,小剛,你別勸了,我們一定要等你回來,說起來,你還是我們的大紅媒哩。”
小邊想起什麼,便扶燕子坐下,自己飛快地離開。少頃,他拎著滿滿兩隻塑料袋回來,裏邊有可樂、啤酒、水果、各種小吃。幾個孩子這才想起還沒吃早飯呢,便不客氣地大吃大喝起來。白易擔心星星不一定喜歡這些食品,但看來它已經完全被同化了,很熟練地拉開啤酒罐的拉環,仰脖喝起來。
馬田舉起酒杯:“喝酒前總得有個演說辭吧。我祝小剛和星星此去旗開得勝,建功立業。喂,大俠名滿天下時,不會忘了老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