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時間差不多，我就先告辭了。”鐵嘴向長老恭敬地鞠躬，得到長老的首肯之後，鐵嘴這才退離。隻不過，鐵嘴在走之前，還是忍不住看了方先生一眼。鐵嘴毫不掩飾自己的好奇之情，方先生也毫不在意，自顧自地品茶。以往開會的時候，從來不曾見過這個方先生，這次一出現就坐在長老身旁，而且看起來神神秘秘的……不過既然長老沒有交代，鐵嘴也就沒有問，這不是他該管的。
“方先生，老街貧寒，招待不周，還請海涵。”長老顫巍巍地伸出雙手，做了一個抱拳禮。方先生看到長老那不倫不類的動作，也沒說什麼，隻是跟著一起做了一個十分變扭的手勢：“長老言重了，能在北地喝到家鄉的茶，方某已經非常感動了。”
“方先生，讓你特地從中洲國趕來，實在是不好意思——隻怪老夫行將就木，身體不便，無法去中洲國拜訪，隻好將方先生請來一敘。”
“長老，能夠拜訪長老，是方某的榮幸……隻是方某有些奇怪，今天分明是老街內部的會議，讓某一個外人旁聽，恐怕不妥。”
長老知道方先生是暗指鐵嘴對他好奇的事情，不由得哈哈大笑，露出兩顆僅剩門牙：“哈哈哈！方先生，你永遠是老街的朋友，對朋友，老街總是坦誠的，咳咳咳！”說得激動，長老咳嗽起來，一旁的近藤武立馬幫著順順氣。
“長老，有覺醒體質的人，萬中無一，這麼重要的信息告訴我，真的好嗎？”
長老仿佛笑岔了氣，卻是閉口不言。
方先生也是微微一笑，大概是老街自知搞不掂，這才把流月的信息透露給自己。該說，若是流月能夠為老街所用，對中洲國也有好處，畢竟老街和中洲國此刻處於同盟狀態。
“老夫記得中洲國，離卡瑪行省不遠。”長老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這是進入正題的預兆，“中洲國從來沒有放棄過奪回屬於自己的國土，想必對於卡瑪的了解，遠勝於我們這些在帝都的。”
“長老，您這話可欠妥。”方先生臉上完全變化，“我們可從未想過……”
剛要辯解，長老就打斷了他的話：“哈哈哈！方先生，你可真愛開玩笑！當年中洲國北抵冰川，南麵汪洋，西接重錘，東邊的凱撒，也從來不是你們對手。這麼大的疆土，如今卻隻剩下彈丸大小，實在是讓人扼腕歎息。要說仇，你對聖火的仇，比我們老街更深！”
中洲國原本是東大陸第一大國，如果不是因為天災，也不會被列強瓜分。當初中洲國的大部分疆土，都被水靈，旋風占據，卡瑪當年就在中洲國境內。國運衰落，天時地利不占，中洲國人都認了。可是數十年前，聖火初代皇帝在位的一個事件卻讓中洲國賴以生存的根本受到動搖，幾近滅國。
長老當麵揭開方先生的舊傷疤，方先生也沒有任何表情上的改變。
“我來到聖火，隻是為了尋找生意上的夥伴，可從來沒有其他的想法。和老街的合作，也隻是經濟層麵上的。”
長老心中暗自咬牙，老街以及給出了這麼大的讓步，甚至把自己的秘密基地都暴露給了方先生，這廝還是滴水不進。歎了一口氣，長老的態度終於軟了下來，自己因為年事已高，想要給老街找一個可靠的隊友，還終究是急了一點，這也不怪方先生，他本就沒有義務來趟老街的渾水，中洲國想必有自己的一整套國策。
“也罷，此事就當老夫從未提過，今日是老夫冒犯了。”
方先生嘬了一口茶，“長老，我也沒說不幫啊？”
“你是說！”長老雙手緊握手杖，雙目圓瞪，對方先生態度的轉變感到驚訝。
“長老莫激動！長老，我隻能說，流月，若是老街爭取不到，其他勢力，也休想染指。”方先生起身道，“方某還有要事在身，告辭！”
長老看著方先生的背影，暗暗揣度他的意思，而近藤武則左看右看，對兩人剛才打的啞謎，完全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