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暮正濃,從村口望去,黎村之內隻剩下幾盞夜火在村內晃動,在熱鬧的蟲鳴聲中,整個村子顯得格外的安靜詳和。
“嘿嘿!”古骨祭祀壓下心頭狂喜的悸動,陰笑之中露出幾顆黑黃的牙齒,拿起手中的權杖的揮,頓時數十大漢像數十把刀一樣直插入村內。
古骨村對夜襲戰已經是架輕就熟,無須任何指示、甚至連手勢都不用打,所有的人就都按古骨祭祀的心意占住了各自的位置。
打夜襲就像是吃東西一樣,不要去想著能一口把所有的食物吃下,而是要分而食之。
像現在,古骨村的五十三個勇士就分成三波人,地鼠帶著九個勇士負責守住通向村口的一段路,以備機會不好的時候能迅速撤離,五石勇士虎子帶著二十個好手各踞要位凝神警戒,準備隨時應付各種突發的狀況,其餘的二十三個勇士則由老六帶領,分別貼到了離村口最近的二十三座房屋邊上,先把這村口附近的一帶先吃下,隻要打開了這個缺口,黎村必滅無疑。
和其他二十二個勇士一樣,老六蹲著身子來到各自一間泥屋之外,他們背貼著土色黃牆,一邊慢慢地向屋門摸去,一邊聽著他們自己如擂鼓一樣的心跳聲。
走到屋門之前,老六一手抽出雪亮長刀,一手掏出了一小瓶牛油,均勻地灌入門軸之內。看著牛油慢慢被門的木軸吃下,老六冷顏輕哼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殘忍的神色,把剩下的牛油收了起來。
門被無聲地推開了,烏漆抹黑之中,隻能隱約看見火堆架子和一些桌椅雜物。這是一間單間小屋,沒有其他的房間,老六一眼就發現另一邊睡在床上的一個人影。
他無聲地向床邊靠近,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的雜物,去到床邊一步開外,他猛然舉起手中的獸骨刀向床上的人頭砍下去。
就在老六全神灌注舉刀要砍的同時,一道繩子突然從地上彈起,老六身形前傾一刀砍下的時候,他身前的繩子也猛地向他身後拉去。
床上的人身首立時分離,可是卻沒噴出一絲鮮血,也沒發出一點叫聲,反而是“嘟”的一聲像是被砍斷的木頭,老六大驚之時已被腳邊繩子拉得失去平衡,倒下之間一頭磕在石床邊上,頓時滿臉滿頭的鮮血夾雜著陣陣旋暈讓他不知所以地倒在地上。
夜襲的本能讓老六不敢發出一點聲音,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一個硬物就重重地敲地他的後腦之上,老六隻覺眼前一黑,額頭一落地便再沒半分動靜。
黎村之中安靜如常,可是地鼠站在村口之處卻是越來越不安,眼見著老六他們還沒得手出來,他不禁走到古骨祭祀的麵前問:“古骨祭祀,你有沒有發現黎村靜得有點不尋常?”
古骨祭祀眼中也是透出一絲疑濾,指著圍牆說:“地鼠,你今天不是報告說黎村弄了很多巨木在修加固圍牆?怎麼我看這些圍牆沒有一點剛加固過的樣子?”
“我看他們把巨木都擺在圍牆邊上,所以才以為他們在加固圍牆的,如果不是加固圍牆的話,那他們都把木頭用到什麼地方去了!你看我們是不是要準備撤離?”地鼠道。
“不,這不能說明什麼,黎村和古骨村的仇一定要在今晚算清。”古骨祭祀望了望那些依然靜靜聳著的泥屋,說:“地鼠,你去看一下老六他們怎麼回事。”
“嗯!”地鼠應了一聲,慢慢向著最近的一間屋子摸去。
就在這時,一道綠色的光華從村子的另一邊射出,像一團綠色的火炎一樣衝天而起,久久仍掛在天穹。
徒然發生變化讓古骨村的勇士們都心生驚慌,很明顯,那時黎村發出的信號,他們要被黎村伏擊了。
“是黎祭祀!糟了,所有人小心,地鼠快通知老六他們出來。”古骨祭祀不愧是老手,在大驚中立時恢複冷靜指揮調度。
“不必通知了,老朋友。”隨著一把沙啞的聲音在遠方黑暗中傳出,越來越多的火把破開夜暮,出現在古骨村的勇士們眼簾之中。
古骨村所有的人都緊張了起來了,一滴冷汗不經意間從古骨祭祀的額頭劃下。
“古骨祭祀,怎麼辦?要不要撤?”旁邊一個勇士壓低著聲音問道。
“別慌,看清形勢,聽我的指令。”古骨祭祀的眼中雖然閃著一絲驚異,可是他的心思卻沒有停下,今晚他可算是準備充分了,前期的查探,進村前還確認過四周沒有伏兵,現在的人也都是從屋裏麵走出來的,他就不信這麼些老弱婦儒能把他怎麼樣。
百多村民一手持著火把,一手拿著骨刀,一步一步地向著村口逼近,村民們每進一步,古骨村的勇士們就後退一步,直到和古骨祭祀所在的地方相距十多步的時候才停下來。
古骨祭祀提起手杖恨恨地戳了一下地麵,發出“噗”的一聲悶響,這一個聲響把古骨村的勇士們從極度的驚慌中拉了出來,他們逐漸向著古骨祭祀的身後靠攏,和黎村的村民們形成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