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麵前這個很少言語、執拗到自己都無法規勸的男子，女子愕然的眨了眨眼。盯著他眉宇間的那抹淡雅，她忽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一幕。自己那年才十六歲，隻身一人在八荒城中闖蕩。與其說是闖蕩，不如說是遊玩。
當時，在一個偏僻的遇到了衣衫襤褸、已經餓得暈過去的他。她給了他一個饅頭，而他就做了她的隨從。她一直都不明白當時他為何會想到要做自己的隨從，更不明白自己當初為何就答應了他。
之後，他就做了她的隨從，如同影子般跟在她身後，一跟就是三年。在此期間他一直都很少說話，他叫她小姐，而她則叫他小三。——當她問他叫什麼時，他就是這這樣告訴她的。
她知道，他並不是像看上去的那麼簡單。比如說，現在。
“小姐，讓我來說吧。”小三朝她拱手道，然後不等她反應，立即轉身，竟拉著背後的男子直徑朝院子中走去，院門應聲關上。
“他還是這麼奇怪。”女子歎了口氣，她倒是不擔心他的安危。因為在她的印象中，他雖不會武，但每次兩人遇到難以越過的危險時，他都能莫名的化解。
“這世上的男人原來都是不同的。”她抬頭看著破敗的院子，淡說道：“而且都還是這麼奇怪，堂堂禁天城的城主竟會住在如此偏僻的地方，如此破敗的院落中。”
片刻後，院門再度被打開。兩個處於兩個極端的男子走了去來，白衣男子在前，對女子玩味的笑道：“你的隨從很有意思。”
頓了下，他又道：“我答應你去救人，條件是……他的性命。”
女子隻覺腦中一陣眩暈，讓她差點窒息過去，她嘴唇瞬間變白，死死的盯著微低著頭，一臉淡然的小三。
“為什麼？”她說。
“因為我喜歡你。”小三露出一抹淡淡的笑：“你是知道的，就這麼簡單。”
女子低下頭，囁嚅道：“我知道，……可是我已有了李公子。”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的這三年來的心思。但有些事，不能勉強，縱有千力，也不能改變半分。
“我也知道。”小三依舊淡笑道。
女子輕咬嘴唇，搖頭道：“我們回去吧。”
小三搖頭道：“你難道不想救他了？”
“想！”女子搖著頭道，自己與他口中的他乃是青梅竹馬，而且婚約已定，這次萬裏而來，隻因他被黎火城城主捉去。而這世上能救他的、而又肯救他之人，也隻有這禁天城的城主。
“可是，我不想讓你死。”她看著他，繼續搖頭說道。別說是她視如兄長的他，就是陌生人，她也不會讓其往送了性命。
“足以！”小三普通的臉上綻出不尋常的笑，清朗的笑道：“可是、我已答應他，就算想反悔，他也不會許。”
“嗬嗬，沒錯。我這人雖不喜歡信守承諾，但同樣也極度討厭別人說話不算數。”白衣男子笑道。說著，他手一招，一道銀白色的劍氣直徑沒入小三的體內。
然後，後者的灰色的胸襟前，綻出一朵紅色的玫瑰。他帶著淡笑看著麵前的女子，若無其事般的說道：“你看，死並沒有什麼可怕，它是如此簡單。”
隨後，他身體委軟倒地：“三年，其實，你是知道我的心意的。和我一樣，你也一直在壓抑自己。我是不敢說出口，而你是不想讓我說出口。這一切，我都知道。”
——可是，知道又怎樣？你已有了他，縱我有萬般的好，也難及他半分。所謂劫數，就是這般。
“啊！”看著倒地的他，女子終於反應過來，大叫一聲，撲到他身前，哭喊到道：“為什麼，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傻。”
可惜，無論她怎麼叫喊，他已無法在回答他。
“你又為什麼會如此傻？”一旁的白衣男子抱著臂膀，笑道，好像剛才之事不是他做的一般。
“你！”女子立即將悲化為了恨，怒瞪著男子，恨不得把他吃了。
白衣男子淡然的笑道：“你不要這麼看著我，我這人的脾氣很差的。你要是惹怒了我，你的愛慕者可就白死了。”
接著，他仰頭看著天，淡說道：“好了，帶我去救你的心上人，我沒有耐心在這等你哭完。”
女子銀牙緊咬：“世上竟會有你這樣的男子！”
白衣露出其最好的一個笑，身體前傾，湊到女子的麵前：“嗬嗬，世上有你這樣女子，就會有我這樣的男子。這點，你不必奇怪。”
聞言，女子恨得一口貝齒都差點咬碎。她不再看眼前這個令她生厭的男子，一臉溫柔之色看著地上已閉上了眼的灰衣男子。玉手摩挲著他的不是很好看的臉，心道：此生我總歸是欠你的，但無法給你想要的。能給你的，給了你隻怕是對你的侮辱。所以、若有來世，我必定會還你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