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想戀愛(1 / 2)

星期日清晨六點半,Z市的地下鐵恩澤站。

“這麼年輕就得這種病,真是可惜了。”提著一把長劍的老太爺沉著聲音,似乎怕驚嚇了他口中得病的年輕人,故而小聲地嘀咕道。

一旁,一個穿著花花綠綠腰係長紅色長絲綢,一看就是跳秧歌舞的大媽小聲地附和道,“誰說不是呢,小姑娘長得挺水靈的嘛!”

跳秧歌舞大媽的隔壁是一個拿著大紅綢緞扇的大媽,她上上下下掃了一眼小年輕後,總結性地說道,“現代的年輕人各個壓力都很大,什麼抑鬱症,什麼心理疾病的多得去了。”

“確實是這樣的,現在年輕人自殺率可高了。”挎著菜籃子的阿嬤也瞥了一眼一旁帶著耳塞,卻頻頻回頭和身後的空氣說話的小年輕,不禁打了一個哆嗦,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據某某日報報道,地鐵站也是自殺高發地段。阿嬤仿佛看都在地鐵進站,車頭滾滾朝著這邊而來,一抹倩影縱然一躍,血肉橫飛,全都變成了一坨坨的肉渣滓了。

少了上班族擁擠的人潮,清晨六點半的地下鐵隻有一些去江濱公園晨練的阿嬤阿爺,當然也有不少挎著菜籃子往三巷路地下菜市場買菜的家庭主婦。坐地鐵從恩澤站到三巷路地下菜市場隻有兩站,兩塊錢、兩分鍾就可以換來一桌子新鮮無比的菜和省下八分之一菜金,對於那些無所事事的家庭主婦來說,確實是一個巨大的誘惑。

當然尹天琦可不是會去傳統地下菜市場買菜的家庭主婦。相反,她是享受慣了網絡所帶來的便捷生活,除了每周五天不得不去上的班外,她寧可自己抱著被子睡到天昏地暗,海枯石爛。去商場提著大包小包大汗淋漓的快感,遠不如在家動動手指頭就有EMS送貨上門來得令人舒暢。尹天琦她也鍛煉,隻是她固定每周六下午去俱樂部,和黑人教練練習散打或跆拳道,而且不撂倒老黑或者自己被撂倒,她是絕不會停手的。故而,她的教練換過了一批又一批,俱樂部的經理甚至要全額退款給她,隻求她退會。

這樣慵懶的尹天琦會在周末的一大早就出門必然是有原因的,而能讓尹天琦離開溫暖被窩的人隻有三個。不,準確地說應該是兩個,一個是帥哥老板,一個是老爸。剩下的那一個他不是人,他是鬼,就是她身後的鬼朋友——劉俊鑫。

“小鬼,求你不要再跟著我了,行不行?”尹天琦苦著一張臉,旋身對身後的劉俊鑫哀求道。

劉俊鑫對尹天琦做了個鬼臉,“不行!還有請不要叫我小鬼,你可以叫我哥。”

盡管尹天琦塞著耳麥,開著最大的音量,劉俊鑫的鬼聲還是一分沒少地傳入她的腦子。尹天琦狠狠地瞪了一眼劉俊鑫,不客氣地吐糟道,“哥個屁,一個長不大的屁孩。”

劉俊鑫威脅道,“什麼屁孩!你再叫我屁孩,我今晚就在你床上裸睡,讓你看看我是不是屁孩。”

三年前19歲,現在還是19歲,不是屁孩是什麼?尹天琦隻敢在心中犯嘀咕,因為她知道那劉俊鑫還真的會做出這種事來。三年前,劉俊鑫第一次跟她回家的時候,就在她睡著之後,脫guang了溜進她的被窩。直到第二天她醒過來,看到自己正壓在一個光溜溜的鬼身上,害她尖叫著從床鋪上跌倒在地上。最可怕的是,隨著她的跌落,劉俊鑫的裸鬼圖也赫然顯現在眼前,而且還是一柱擎天的裸鬼圖。這樣的畫麵對於一個年級18歲的青春少女來說,還真是莫大的刺激。老媽聽到尖叫後衝進來,看到她捂著眼睛傻傻地跌坐在地上,兩管鼻血淌到她最喜歡的加菲貓睡衣上,還以為她中邪了。

“天琦,你流鼻血了耶!你是不是想起三年前的那個清晨了?想就說嘛,我立馬脫給你看,憑你我的交情有什麼不可以的。”劉俊鑫曖mei地對尹天琦眨眨眼,右手伸到他花俏的夏威夷襯衫的領口,故作性感地解開了胸口的第一個扣,將衣領往邊上一拉,露出來右邊的蝴蝶骨。

尹天琦一邊伸手在鼻下搓了搓,一邊憤恨地說道,“需不需要我現場噴鼻血給你看嗎?”媽的,還真流鼻血了,這個劉俊鑫還真是害人不淺。

“不用!”劉俊鑫立即懼怕地先後彈跳了兩步。尹天琦是個奇人,不僅能看到鬼,和鬼交流,更奇的是她的鼻血,竟然能讓鬼定身。

瞥見一旁一起等地鐵的阿公阿嬤們對著她指指點點,竊竊私語,尹天琦頗為無奈地翻了翻白眼,眸光有些哀怨的看著劉俊鑫,幾乎告饒地說道,“拜托,你這樣一直跟著我,人家會以為我是不正常。”

“你本來就是不正常,正常人會和鬼說話嗎?再說了,這種場麵對來說應該見怪不怪了,何必那麼計較。”劉俊鑫嗤笑一聲,不以為意地說道。他知道天琦的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外公阿姨以及左鄰右舍都已經很習慣了尹天琦這種自言自語的奇怪舉動。大家都說像尹天琦這樣16歲上大學,精通六國語言的孩子,如果沒有一兩樣缺點,那就太不公平了。尹、喬家兩家都是信奉天主教的,用主的語言說,“上帝給你打開一扇門的時候,必定會把其餘的窗給關上。”他們稱這種現象為“天才平衡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