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被踩得血肉模糊後,大叔又轉向右手。
“哈哈哈,動啊,掙紮啊,不是要折磨我到死麼?來啊!我就看看被毒素無效化後的肌肉怎麼驅使你的身體。”喪心病狂地咆哮。
估計是以前受了什麼刺激,一下次就被承之無心之語給挑起了不好的記憶。
神經毒素啊……之影好像說過她的能力對毒什麼的最沒有抗性了……可惡,這回真的要死了。
“之影,你丫快點想想辦……誒?”心中默念出的話語隻說了一半。
之影,是誰?
好陌生的名字啊……
嗚。
我,又忘記了誰麼?
腦中響起了雜波一般的聲響。
嗡,滋滋。
眼前的大叔居然開始遠離自己。
不,不是大叔在遠離,而是整個“視野”在剝離。
不知名的破碎畫麵,如同老久的影片般,開始了滾動。
『放開我,放開我啊,啊,麗娜,麗娜快跑啊……』
『求求你們,怎麼樣對我都好,放過我的孩子……』
『媽媽!姐姐!爸爸……』
聽到了不知名的聲音,似乎也有不屬於自己的、卻是由自己發出的聲音。
『嘿,我高貴的小王啊……』
『到現在你還想開玩笑啊,老東西……』
『嘿嘿嘿……本性難改了……』
好像,也不是自己的記憶,卻已經刻在了腦海中。
『嗚嗚嗚……』
『別怕……克莉斯……』
『麗……娜?』
『嗯嗯,麗娜在這陪著你呢,麗娜在呢……』
麗娜?誰啊?
『站起來吧。』
『不用……你這個怪物對我說教……』
怪物啊,我也算是吧,但是我卻不記得見過這樣一個雙眼流金的家夥。
『跟我一起來吧。』
『為什麼……』
『因為我想破除你心中的那份可笑的可能性……』
好像被人用刀頂住了脖子涼嗖嗖的誒,語氣卻依然那麼衝。
真像啊。
真像「之影」啊。
……
……
灰黑色的大地。
灰黑色的天空。
灰黑色的,空氣。
『以後我們就待在這了?』
『嗯。』
『總感覺有點冷清呢。』
『是呢。』
『不過……總比那邊的世界要好。』
三人站在寂寥無人的黑色平原上,說著不明所以的話。
這到底是,誰的記憶?
四王之一的,風暴之影。
『既然收留了吾輩,那麼你的明天,就先由吾輩來守護吧,作為你口中的「黑色的家夥」。』
黑色的……家夥?
『同樣,也是作為我自己呢,作為四王之一的「風暴之影」。』
風暴……之影?
『希望你能承擔著我的那一份願望活下去,我可是承諾過我會守護你的呢,別讓我食言啊。』
承擔著……你的那一份,願望?
『所謂「承之」,就是承認它,承擔它,對吧?是個好名字呢。』
我是……承之。
『真希望有一天你能叫我的真名呢。』
『真名?』
『嗯,真名,不是「風暴之影」這個流傳下來的代號,而是屬於我的,我的名字。』
真名……
你的真名,是什麼?
你是,誰?
之影麼。
還是「麗娜」。
……
……
煩死了。
“煩死了啊。”突兀地從口中說出。
白西裝一頓,隨即就一腳踹上了承之的側腹。
“咕……”要吐了,走馬燈似的影片瞬間停止,意識被拉回到了趴在地上難以動彈的身體裏。
“你很吵啊,”白西裝不悅,碾著承之右手的腳也停了下來,“安安靜靜享受下死亡的樂趣不行嗎?”
“愛享受的話……就自己享受去……”
“嘖嘖嘖,嘴倒是挺硬的。”啪啦,右手的碎骨又和皮肉攪在了一起。
“呃……嗚……”抑製不了喉嚨發出的聲音,藕斷絲連的手指被殘破的筋拉扯得不住地顫抖著。
卡啦卡啦,最後一點筋肉也被扯碎,承之的牙齒咬得生疼,炸裂的痛感讓他睜不開眼睛。
右手以難看的形狀癱軟在地上。
沒法發動「影」……什麼神經毒素難道還能抑製能力的發動麼……
剛剛好像看到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了,卻無暇去回顧。
不幹掉這個變態的話,無論看到了什麼都是無意義的。
但是。
動不了……
非常理解那些被人下了麻醉劑然後被一堆猥瑣大漢猥褻的少女們的心情。
就算我是男的,我也能理解你們的痛苦了……
卡嘣,右手結束之後就是右前臂。
“嗚呃……”痛得讓人很想大吼一聲,卻隻能這樣沒氣沒力地呻吟。
勉強抬起眼角,白西裝似乎在說著什麼,白色的唾沫在眼前飛來飛去。
耳朵裏隻剩下嗡嗡的響動,不知道是因為大腦被劇痛麻痹了還是神經毒素破壞了大腦。
“煩死了。”眼皮已經開始打架。
蜂鳴聲又大了幾分,大腦的某個部位接著也麻痹了。
“煩死了。”
隻有一個人的話,什麼都做不了。
一個人的話,活不下去的。
“之影……”
嗡嗡嗡。
“回來啊……”
嗡——
失去了視野和聲音。
隻有猶如病人心跳停止時機器發出的警報一般的、連續不斷的巨大蜂鳴聲。
身下的人已經完全失去了聲息。
“嘁,暈了?”白西裝吐了一口唾沫,“真是不經折騰,垃圾。”
瞥了一眼承之的左手,金色的流光在破碎的手背遊走著。
“看體型已經有20歲了?一般這種年齡的的個體,「光」早該消散了吧?”白西裝自言自語著。
從外衣中抽出一把銀白色的匕首,反手持握,輕輕把刃尖點在承之的左臂。
匕首異常地顫抖了幾秒,“乒”的一聲,崩掉了刃尖。
“居然是正統的「光」啊,不是奪取的而是自身的?有趣,怪不得能擊碎聖環。”
繼續給匕首施力,匕首立刻裂出一道貫透刀身的裂痕,整個匕首搖搖欲墜。
隨意甩開大破的匕首,白西裝大叔又從外衣中掏出一把黑色的匕首。
“雖然沒有什麼好的「載體」呢,不過閣下這稀罕的「光」就由在下收下了。”麵帶微笑地翻過承之的身體,將匕首插進了近乎死去之人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