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的氣息。”無我平靜的說。
“什麼?妖怪!啊哈哈哈……大師您別說笑了好麼?”一個長滿絡腮胡須的軍官笑得前仰後合,一身沉重的盔甲發出相互碰撞的哢哢聲。
“也許大師說的是真的呢?”冬晴靠在絡腮胡軍官的臂彎裏,笑嘻嘻的抓拉著軍官滿臉的厚胡子。
這是一個戰爭年代。
誰都不想呆的戰爭年代,除了想大發戰爭財的無良商賈便是有奶便是娘的雇傭兵。而眼前的絡腮胡軍官顯然屬於後者,而且還是其中的佼佼者。
各地的起義軍從零星的小股勢力開始,慢慢的壯大,直至勢如破竹的直搗京師。又一個朝廷即將被推翻,又一個新朝廷即將建立。
他娘的關老子屁事。軍官恨恨的想,他是即將被推翻的朝廷臨時用重金招募的最後一批鎮壓起義軍的軍事力量中的一員,任務是護送老弱婦孺的皇親國戚們安全離開即將被攻陷的京師。金子是不錯,但命更重要。軍官收了錢卻沒有完成任務,護送半途就將皇親國戚們殺了個一幹二淨,除了眼前這個女人。絡腮胡軍官看了看摟在懷裏的女子,皮膚白皙,笑靨如花。
沒了命,還怎麼享受。軍官看著看著,忍不住伸出手在女子的臀部狠狠的捏了一把,真是極品!軍官不禁讚歎,這種隻有皇帝老兒才能享受到的極品,老子今天也要嚐她一嚐。
“欲海無涯,回頭是岸。”無我拄著禪杖一步步靠近軍官和妖冶女子。
軍官的眉頭微皺,要不是自己有些信佛,不然早一刀把眼前的瞎眼老和尚給解決了。
刀口舔血的人身不由己的都會有些迷信,強者也不例外。
“大師,您說的妖怪,是怎樣的?”冬晴手不停,一隻腳慢悠悠的纏上軍官的身體。
破廟外依舊是看不清的瓢潑大雨,破廟內,一個瞎眼老和尚和一個摟著妖冶女人的軍官,忽然一道閃電劈下,破廟頓時亮如白晝。
“啊——”冬晴假裝受驚尖叫,順勢滑到軍官身後。而原本還應該在十步開外的老和尚卻已經站在自己麵前轟出了強絕的一記禪杖,當然還有——
擁有“大漠豺狼”之稱的雇傭兵的刀。
絡腮胡軍官的左手依舊保持摟著原本該偎依在旁的女子的姿勢,右手則不知何時提著一把闊麵大刀,寬大的刀麵橫切在前,像一麵盾牌,牢牢擋住強絕的禪杖。
“看來不是簡單的雲遊僧嘛,”軍官懶散的說道,眼裏卻是精光一閃:“本來像這種兵荒馬亂的世道哪還有什麼雲遊僧嘛。”
冬晴躲在軍官身後朝著麵無表情的瞎眼和尚吐了吐舌頭,暗自興奮,這下又有好戲可看了。
無我的禪杖像是遇到了一堵牆,寸進不得。
“施主,你還不明白嗎?”
“明白什麼?”軍官一手提著刀輕鬆架著禪杖,一手居然又想抄到女子的身後去。
冬晴輕巧地滑到軍官的另一邊,躲開他的祿山之爪。
“施主身後的女子是妖怪。”無我暗暗歎了口氣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軍官兀自大笑,直笑的全身盔甲卡卡卡的響,可手中的刀,卻依然像一堵牆一樣牢固。
“你很幸運,”軍官停住笑,正色道:“我的刀不想沾上僧人的血液,不想死的話,給老子滾一邊去!”
冬晴睜大眼睛,準備看看瞎眼僧的手段。
無我頓了頓,然後慢慢的收回已經轟出去一半的金剛禪杖,靜靜地退到破廟的另一端盤腿坐下。
真沒勁,冬晴暗自惱怒,上半身又悄悄滑上軍官的身體。兩條白皙如玉的手臂像靈蛇一般纏住軍官的脖子,一股淡淡的幽香立刻似有若無的彌散開來。
“美人——”絡腮胡軍官深深的吸了口氣,不無陶醉的說到:“能否一親香澤?”闊麵大刀不知何時又回到了刀鞘中。軍官的眼睛微閉著,這個女人無處不在的誘惑真是把我弄暈了,否則自己怎會說出“一親香澤”這種文縐縐的話來。按照以前的脾性,這麼長時間,換做別的女子早就該被自己糟蹋了好幾遍。
“地方髒點倒是無所謂哦,隻是……”冬晴調皮的眨眨眼,轉向正盤腿坐在破廟門口邊念經的無我:“有大師在,總覺得很不好意思呢。”
“和尚,你在那念什麼呢?”軍官朝著無我吼道,轉而又柔聲對懷中的美女說:“美人兒,他一個瞎子你還怕他偷看不成,啊哈哈哈哈。”
“往生咒。”無我頭也不抬。
“哼!”軍官笑嘻嘻的抱起柔若無骨的女子,將她輕輕放在香案上,小心翼翼的揭開女子身上的衣裳,立刻又是一股淡淡幽香如潮水般湧出來,像一團有形無質的空氣包裹住軍官的身體。
嗅嗅,軍官貪婪的吸吮著,樂此不疲的陶醉著,自己從來就沒有這麼鄭重其事的對待過一個女人,果然不愧是當今皇帝最寵愛的妃子啊。
“【此處一段往生咒亂碼】”無我念的越來越快,像是在急著為某個即將死去的靈魂超度。
躺在香案上的女子忽然輕輕坐起,把頭斜靠在軍官的肩膀上,小嘴朝著軍官的耳垂吐氣如蘭……
“大漠豺狼”的眼睛漸漸盍起,在即將失去意識的一刹那,突然有支冷箭直刺進大腦最深處,令自己渾身一震。這是隻有在死神麵前躲過無數次的人才會本能積累起來的——
死亡威脅的信號。
絡腮胡軍官“呼”的一下睜開雙眼,然後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絕世美女,用她珠圓玉潤的櫻桃小嘴慢慢的吸呀吸呀,而自己全身的精氣神都似乎隨著她嘴巴的吸吮無聲無息的消逝了。
想掙脫。這就是大名鼎鼎的“大漠豺狼”現在腦中唯一想做的事。如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而無法做出決策,就先觀察周圍的環境,以最有利的形勢先確保自己的絕對防禦地位。這是自己在遭遇過無數次戰鬥險境時得出的最佳經驗,但現在,
隻想掙脫。
冬晴發現絡腮胡軍官居然睜開了眼,不禁停下動作,笑眯眯的看著眼前的獵物。
而軍官也發現,即使眼前的女人停了下來,自己卻依然動彈不得,甚至臉上還掛著與內心截然不同的色咪咪的陶醉表情。就像,就像被永遠定格在了剛才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