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心意(1 / 2)

溫熱的血液順著卡爾斯的眉間,流經眼簾,經過他的下巴,一滴、兩滴、三滴……無聲落下。

天地間仿若在這一刻亦安靜下來…。

那溫柔似水的臉孔;那暖人心扉的笑容;那似水流年的目光;那白皙纖弱的雙手……仿若穿過歲月驀然的出現在卡爾斯的身前。以令人百思不解、困擾萬分的殘弱身形擋住卡爾斯巨劍的去路,任憑巨劍穿透她的身體。汩汩的鮮血仿若流水一般沿著巨劍傾注而泄。

“為什麼……你也…聽到了你是被從雪族偷出來的……為…什麼……。”

卡爾斯隻覺得心中仿若有什麼東西似乎在一點點的破碎,腦海中亦有什麼在一筆一筆的被鐫刻。他從沒有過如此執著的想要留住什麼;從沒有如此過的想要追尋一個答案;更沒有如此的心生悔意,隻是剛剛開始便一發不可收。

他在耗費勁全身最後的力氣刺出的那驚天一劍,竟快到讓他自己都無法掌控、無從捉摸的,與其說是他刺出的一劍,不如說是巨劍感應他的心意帶著他刺出這一劍的,是刺向那個還在遲疑不定的盜墓賊的。

然而世事難料,路線卻被他最不願意傷害的人——皓雪所阻,當視線清晰時,悲風已起。

托馬布卡爾看著距離自己身前不到半指的劍尖,微微震驚,待錯愕中回過神來卻沒有看皓雪半眼。倒是不經意的見到樹祖下破碎的獸卵化石碎片,麵上微微有些沮喪,至始至終卻不曾有過丁點的傷心,隻是口中喃喃抱怨“切,不但東西沒有得到,還損失了一個可愛的部下,真是不劃算。不過,皓雪做得好,總算老爹沒白白養你一回。”

精靈族女王注視著卡爾斯凝了凝眉,神情有些恍惚。

卡爾斯麵無表情的看著對麵一臉恬淡的皓雪,像個小孩子一般口中執拗“你也聽到他的話了,值得嗎?為什麼要擋我的劍,怎麼能擋的到我的劍,為什麼……。”

“謝謝!”

皓雪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輕輕的打斷卡爾斯的話語。她微微上翹的嘴角與雪白的臉龐上盡是觸目驚心的血漬,飄過的清風輕輕搖擺她的三千紅塵,麵上帶著滿足的笑容,望向天空的雙目竟無半絲的怨悔“不為什麼哪,雖然有些事情並不是自己想要做的,不過能被在意的人逼迫也是一種幸福,至少不會孤單一人不知道該做什麼。

我的幸福就是完成父親的所有任務;我的夢想就是有一天為父親而死,今天終於實現了。雖然任務沒有完美的完成而有點遺憾,但是人生是沒有完美的。我很感激你卡爾斯,去找自己的幸福吧。我很累了,無法去與你一起飛翔。”

托馬布卡爾聞言張狂大笑,一手指著卡爾斯“怎麼,你對皓雪動了心思,年輕真好呐,哈哈哈哈。親手毀掉自己喜歡的物品的感覺很爽吧哈哈哈哈。

咦!你此刻的表情很好,終於學會心生殺意了嗎?真是可愛哈哈哈哈…不過你多次壞我的好事,讓我很不爽,你現在又慘敗不堪的,真是讓我忍不住想要撕了你。雖然報仇這種事很無聊,不過鑒於你勾起了我的興趣,我就順手就為皓雪報了仇吧。隻是可惜東西已經破碎了,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他說著又看了眼組樹下破碎的獸卵化石,興奮中透著微微的失望。

卡爾斯看著雙目滿是憧憬的望著星空、已然逝去的皓雪,慘淡的灑然一笑,眼中盡是說不經的落寞“正和我意,不過你似乎對我的了解知之甚少。我是有兩張底牌的,那麼就讓你看看我最後的一張底牌,於此我們也算做個了斷。”

精靈族女王聞言大驚,幾番起身終因傷的過重而無法起身,隻能急切大喊“不可以卡爾斯……。”

卡爾斯麵上帶著恣意的輕笑,舉起閑置的那隻手,雙目中的烏黑眼球漸漸呈現混沌之色,一顆六角星芒一樣的東西漸漸浮現在他的額頭,散發著淡青色光茫,那光芒漸漸越發的明亮直至幾乎刺眼。他身邊氣流浮動,將他緊緊的保護在一個驀然而生的氣壁之中,天邊無數股颶風突起,以萬馬奔騰之勢急速滑向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