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非有意如此,隻是一時間考慮不周。這頭魔狼將是我這次綠野蹤林最後的獵物,我可以向你保證。”
卡爾斯不想與人做無意義的爭鬥,收起魔晶的瞥了少年一眼,淡淡的開口。便不再理會少年,將魔狼薄皮卸肉,並用固體水衝洗起來。一切完畢後見少年還在怔怔的看著自己,鄒鄒眉“你若是也能吃魔獸肉的話,不妨一起。如果不介意的請你撿一些樹幹來,這樣會快一些將肉吃到嘴。”
魔獸的肉含有大量的元素,並非是任何人都能夠吃得了的。實力不夠的人吃了,會因為體內的元素平衡被打破而死。卡爾斯因為有著精靈王血統,可以自行調節體內的元素狀態,吃魔獸的肉自是不在話下,且又是風係魔獸,對他而言算是一種滋補。
少年擰擰眉,許久方歎了口氣“我相信你的話,去找生火幹柴。”
在少年找柴火的這段時間裏,卡爾斯輕車熟路的剔除肉筋、雲皮、筋膜,留下最精致的肉核,並將其串了前來。
待少年回來,將柴火引燃,架起烤肉,塗上材料,油脂,片刻後便飄香四溢。
火光的映襯下,卡爾斯注意到少年在將視線移到烤肉上時,臉上漸漸有懷念神色。他亦情不自禁的露出微笑,仿若回到那個兄弟三人一起出遊、野營的日子。
“你烤肉手藝很不錯,幾乎我祖父的手藝不分軒輊。很久以前我的祖父也常常如此烤肉。一定要將肉筋、碎骨一類東西剔除幹淨才烤,烤起肉來像調磨一件藝術品一樣。”少年突然開口,又突然話鋒一轉“都是烏賊海盜團,不然全村的人不會死。
我一定要抓住烏賊所有的人,為我的父母、祖父以及所有的村民報仇。
他們隻是為了一枚永遠無法破殼而出的獸卵化石,便殺掉了所有的人。
為了全體村民,祖父已經毫不吝惜的把化石交給了他們,可是他們不信守諾言,依舊殺了所有的人。
全村六十一戶人家、三百五十四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身體僵硬、血流成河,哀鴻遍野的場景我永遠也不會忘記。
這份仇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少年前一刻還輕柔的誇獎卡爾斯的烤肉手藝,下一刻卻一邊淚流滿麵一邊用憤恨的聲調獨自言語著。
卡爾斯亦隨著少年的話語,不覺間停止了烤肉的翻動。
嘶嘶~~。
“嘶……。”串肉的鐵釺將卡爾斯的手灼傷,發出輕輕的聲響,方打破兩個人的詭異沉默。
少年回過神來,擦去臉上淚水,見卡爾斯因為手傷而鄒眉不已,微微有些歉意“你沒事吧?我不知道為什麼,似乎和你有種很熟悉的感覺,便和你說了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抱歉,害的你……。”
卡爾斯打斷少年的話語,淡淡道“我沒事,隻是肉糊了。”他那被燙傷的手指一陣青芒閃過,傷痕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
“不過去掉糊掉的外層,裏邊的肉應該會更鮮嫩、美味。”卡爾斯說著隨手發出一道風刃,剛剛好隔開烤糊的肉塊,露出裏邊散發著香氣的嫩肉。
少年雙目彎彎,一臉的“還好”欣慰笑容“不錯的手藝,有口福了了哪。”
“肉烤糊了,如果不去一味的可惜、遺憾、惱火,而是好好的找找,或許是可以找到一兩塊精華殘留下來也說不定。”卡爾斯一邊整理出少量的嫩肉,一邊的淡淡言語。又遲疑半晌“對於一些木已成舟、無法改變的事情,就如同對待糊了的烤肉一樣,與其一味的責怪自己,還不如尋找殘留下的精華。”
少年鄒鄒眉“你是說我不該報仇嗎?”
“如果我是你,這仇也是一定要報的,但是不會讓其仇恨左右我的人生、甚至心情。我隻會將報仇當成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就像吃飯、喝水一樣。”
卡爾斯將一份肉塊遞給少年,平淡的言語。
兩人默默的用著烤肉,誰都不再言語。用過飯後,少年主動收拾點殘留的火星,對卡爾斯淡淡的笑笑,方欲開口,卻被卡爾斯先一步打斷。
“我的名字叫卡爾斯·龍。烏賊中一名成員——名為伊塔斯·龍的,是我的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