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感歎道:“這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高人隱於山水之間,可能在他們眼中,我們隻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蜉蝣罷了。老熊,世人都不知你是老榆閣的閣主,日後你撒手後,這麼大的組織該怎麼辦呢?”
熊良俠像是並不想談論這個話題,他說:“我自有安排,現在我就想問你一句,你在那一次之後,有沒有再次把你徒弟帶到南邊?”
老人知道他指的是李行風,他直說:“沒有,你知道那次,要不是咱倆在一起,我和我的徒弟就都死在河那邊了。現在雖說我功力稍稍長了一些,但還是有些膽怯,現在你又不行了,我怎麼敢帶著他去那裏呢。”
熊良俠沉默。
老人又說:“風兒長大了,整天拿著把木劍也不夠用,你看要不要把那把劍還給他?”
熊良俠倒了一杯,自己喝光後離開凳子,走到了東邊的屋子裏。他走路一瘸一拐的,沒成想竟是個瘸子,老人似不忍看到他那磕磕絆絆的步伐,低下了頭,獨自地在飲酒。
不一會兒,熊良俠從屋裏抱出一個如成人棺材般大小的劍匣,劍匣看著像青銅質的,匣身上刻著數千個神秘的小字,他輕輕地放在地上後,說:“這就是那把劍,不過不能由你打開,隻能日後讓李行風自己打開,現在……還不是交給他的時候。不過我這裏怕有危險,就讓你拿走吧。記住,讓他繼續用那把木劍,那還有大用。”
“嗯。”老人考慮許久,看著那個巨大的劍匣說道,他腰間的佩劍此時竟輕顫了起來。
熊良俠瘸著走回了凳子上,淡淡道:“那麼你得趕緊走了,不然你就趕不到你徒弟之前回去了。”
老人說:“怎麼可能,難道……”
老人左手端著酒,同時伸出了右手,對著那個劍匣一指,隻見那劍匣四周出現了一股向上的颶風,颶風想要把劍匣抬起來,與劍匣摩擦發出了“轟隆隆”的響聲。老人見劍匣居然紋絲不動,右手就變成了爪狀對著劍匣。
熊良俠看房頂的木梁都在微微顫抖著,好像快要碎了,便急忙攔下:“老姚,你這是幹什麼,你用這一招確實應該能抬起來,但你不能把我的房子也順便拆了啊。”
老人收回了手,說:“好吧,好吧,看這重量,那我得抓緊走了,這東西我估摸著得有三千斤吧,這可真重。”
熊良俠說:“兩千八百六十斤,不多不少。”
老人站了起來,指了指那壇酒,說道:“你這自己釀的‘安朔石’喝多了後,別的酒就總差那麼點意思。這壇我就拿走了,你可別心疼啊。”
熊良俠示意老人趕緊走,他內心已然在滴血。
老人站起來走到那個劍匣旁,雙手緊緊抱著它,用力地向上抬了一下,把那個特別沉重的劍匣放在了右肩上,他右手摟著劍匣,走到桌子旁把那個酒壇拿起,對著熊良俠說:“那我走了啊,你沒事別總在你這附近留這麼多殺手,這世上除了我,還有幾個能單獨地殺死你的?就算是大洪騎兵來了,你也絕對能安然無恙,還不如讓這些殺手去幹些正事。”
熊良俠說:“人老了就想求個心安,我留二十七個殺手是這樣,你臨老收徒弟不也是為了這個嗎?”
老人也沒再勸,對熊良俠擺了擺手,一下就跳了出去。他跳到了房簷上,真不知道那脆弱的房簷是怎麼承受那巨大的重量的。
“我要去南邊了,有件事必須要解決一下。你的人趕緊活動起來,那些人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發現我不在北邊,但防禦手段必須做好。”
老人留下這麼一句話,便沒有了聲響,熊良俠知道他早已走了很遠。
熊良俠苦笑:“這一下,努力維持的青木郡的荒廢狀況就要被打破了。”
……
……
剛出村口的張小維和李行風一人拿著狼的一隻前爪,那是那匹鎮口的死狼,他們拖著狼屍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