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銅羅盤酒館冷清而蕭條,侍者盧本有氣無力的趴在桌子上,顯然還沒睡醒。
不過瞅見阿萊格裏偷偷摸摸的溜進來,他卻突然來了精神,大聲吆喝道,“嘿,伊戈,你昨晚幹嘛去了?”
“沒幹什麼。”阿萊格裏徑直向後院走去,不打算搭理他。
可盧本卻不依不撓的追了上來,一臉心照不宣的笑道,“都是男人,你以為我不懂啊……嘖嘖,雙飛姐妹花,以前真是小瞧你了。”
“我飛你妹啊,”阿萊格裏無奈的說道,隨即又問了一句,“老刀呢?”
“在後院唄,他還能去哪?”盧本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這件事除我之外,沒有別人知道。”
你知道個屁,阿萊格裏暗罵一句,不過表麵上還是點點頭,做了個保密的手勢。
不過他擔心的倒不是盧本,而是沒有提前和澤尼斯說好,就翹了一天的訓練。他一邊想著各種理由,一邊向後院走去,目光掃過,居然沒發現獨眼老者的身影。而且其所居住的房屋,木門也是虛掩的。
莫非老師不在酒館?阿萊格裏暗自思忖道,這可是很罕見的情況,澤尼斯似乎沒有親人朋友,也沒有什麼業餘愛好,往常不是在水井旁閑逛,就是在馬廄旁發呆。
“老師?”阿萊格裏推開木門,試探著喊了一聲。可就在前腳邁進去的刹那,他卻突然一頓,總感覺房間內有股陰森的寒意。
“是誰?”恰在此時,低沉的聲音響起,不過阿萊格裏總感覺,這嗓音有點熟悉,似乎前不久還聽到過。
他轉頭望向聲音的來處,內室門邊靠著一位瘦削的中年人,目光如鷹隼般銳利,但臉色卻有些蒼白。
“先生是老師的朋友?”阿萊格裏謹慎的問道。對方的身形和氣質,也給人一種熟悉的感覺,隻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你是澤尼斯的學生?”中年人反問道,他上下打量了阿萊格裏一眼,目光落在其腰間的鋼刀上,然後點頭道,“他出去了,稍後便回。”
“那我出去等他。”在他的掃視下,阿萊格裏總覺得有些不自然。
“且慢,”他剛轉過身,中年人忽然吩咐道,“你去給我找些吃的。”
“好的,先生。”阿萊格裏應承道,既然是老師的朋友,那便是自己的長輩。雖說這家夥,看起來就像個陰鬱的殺手。
推門離開房間,阿萊格裏一邊想著,一邊向前院走去。不經意間,他摸到了袖子裏化作匕首外形的“懸光”,心中驟然一跳。
原來是他,怪不得自己有種莫名的熟悉感,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還沒有從傷勢中恢複過來。隻是刺殺羅根的魔武士,又是怎麼與澤尼斯扯上關係的呢?
房間裏,奧術獵手吉爾沃站在窗邊,望著阿萊格裏的背影,同樣有些疑惑。莫非自己之前遇到過他,否則怎麼會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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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廚房拿了點烤肉與麵包,又順手將一杯黑啤酒放在托盤上,阿萊格裏盡量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將托盤端到澤尼斯的房間裏。
“我不喝酒,給我換些清水。”吉爾沃將酒杯推到一邊,吩咐阿萊格裏到,看來他是一個自製力很強的人。
不過聽起來,他真的把自己當成仆人使喚了啊。阿萊格裏端著啤酒離開,同時暗自思忖。好消息是對方沒有認出自己,畢竟當時夜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他躲在暗處觀察了許久,熟悉對方的一舉一動,對方卻是驟然遇襲,沒有多少反應的時間。
但這幾天,絕對不能露出馬腳,大狗就留在貝芙麗那裏,而袖中的“懸光”,更是需要妥當處置。
想到這裏,他下意識的攏了攏衣袖,將一杯清水放在桌上。
“澤尼斯教了你多長時間了?”吉爾沃隨口問道,用小刀切割著大塊的烤肉。
“沒多久,我剛剛跟隨老師學習。”阿萊格裏答道。
“不過我看你的基礎很紮實,像是習武多年之人。”吉爾沃不動聲色的望向他,似乎在觀察他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