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能使使萬物歸寂,也是死亡和衰落的常用代名詞,當它籠罩著這片不知何故枯亡的樹林,散布在腐臭的泥土之中那些淒淒白骨,本就森然的那股死意便更為強烈。
然而在這片枯死白木環繞之中,卻有依稀燈火閃爍。
“老三,就這麼把小嵐嵐送走沒問題嗎”一個身材臃腫,長著一臉黃色絡腮胡的胖子站在一個全是木條和爛棍釘成的破爛的酒吧門口,眼神之中皆是擔憂的看著遠方,重重枯死的黑影,便是他此刻心情的顏色。
“總比呆在這裏好”,一個披散著黑色的長發,身穿黑色皮大衣的大叔從這個黃胡子後邊走了出來,站在了他旁邊,抖了抖手上的的卷煙,似乎喝了些酒,口氣微醺,臉色也有些潮紅。
他皺了皺眉,看也不看這個猥瑣的胖子,舉頭望向那黑暗的夜空邊緣,盯著已經微微滲出的那道光線,然後眼睛稍稍的閉了起來,擠出了眼角的的幾道猶如被利刃劃出的堅硬皺紋,一語不發。
“我總感覺有些害怕”,黃胡子眼角禁不住抽了抽,哆嗦道。
“你怕啥”黑發大叔掐指深深的吸了一口嘴上的卷煙,隨後一口濃重的白煙便徐徐的從他口中噴吐了出來,緩緩的飄向空中,和那看不見的空氣忽散忽聚。
“能不怕?”黃胡子麵露無奈,聳了聳肩。
黑發大叔沒有回答他,場間便陷入了沉默。而這時酒吧的音樂忽然炸響了起來,砰砰的鼓聲十分帶感,應該是有人去撥弄了音響。
“這你大爺…!”黃胡子回頭就要破口開罵,天空那無盡的烏雲之中便傳出了一道生硬金屬味道聲音,響徹天際。
那是無數架巨大的戰艦懸浮在天上形成的鋼鐵烏雲。
“陳三,現依帝國律法對你施行抓捕”,巨大的尖銳聲激起洪亮的回音,甚至鼓動了氣流,在這數千平米的荒野小鎮刮起了一陣風,卷起了地上的些許煙塵。
“以下罪名經議會審判成立”,成立二字炸起的回音環繞在小鎮還未結束,便再次轟鳴了起來。
“暴力手段奪取政府機密”
“破壞世界政府盟國領土”
“非法入境殺害盟國守衛”
“集合非法組織破壞協議”
“……”
“這破爛到底在吼什麼”黃胡子大胖不耐煩的看向天上,那片甚至已經覆蓋了半個天空的巨大的艦群。看著艦隊底部在燃燒的藍色火圈,連連搖頭,抬手在眼前擺了擺,厭惡的說道“真他大爺讓人心煩”
這道聲音還在不停的播放罪名的時候,那名黑發大叔,嗯,名為陳三的男人就好像沒聽到一樣,把視線從天邊收了回來,彈飛了手上快燒完的卷煙,轉身伸出雙手在大胡子身上摸了過去,而那黃胡子竟也不抗拒,任由這個黑發大叔對自己任意搜身。
直到好一會,饒是他竟也不好意思了,他看著神色凝重的陳三,終於極不情願的的從腋下的一個口袋拿出了一個被擠壓的有點變形的黑色鐵盒。
“唔,還好不是藏在褲襠裏”,黃胡子伸手剛欲阻止,陳三便把搶來的鐵盒按了按上麵的一個按鈕,“叮”鐵盒的蓋子隨之彈開。
“這…這是我存了了無數年的珍藏版啊!”黃胡子一臉肉痛的看著鐵盒,伸手欲阻,陳三哪裏理會從,直截從裏麵拔出了一根黑色的雪茄,從口袋摸出火柴劃了下麻皮褲子,把它點著了,閉著眼深深地吸了一口,顯得極為享受的讚歎道“味道的確不錯”
他眼睛斜視看著黃胡子悠悠的說道“你不來一根?”
黃胡子一把抓回鐵盒,從鐵盒抽出兩根放在嘴上,“我總不能吃虧了”,於是摸摸了口袋,再次看向了老三。
哧!陳蘭時老爹慢悠悠的將火柴移過,現在有風,雖然不大,卻足以可以讓一根小火柴沒了溫度,奇怪的是卻吹不滅陳三手上的那團小小的火焰,它依然在穩定的燃燒著,沒有一絲飄忽。他幫黃胡子點著了煙,手臂微抬剛要甩掉火,黃胡子大叔碰了陳三的肩膀,甩了甩齊肩油膩的黃色油發,下巴稍微抬了一下,陳三便再次伸過火柴,把黃胡子嘴上的第二根煙點著了。
而此時那道天上那道聲音戛然而止,天上那蔓延到天邊的艦隊,在最前端的一艘比小鎮還要巨大的三角型黑色船艦前端,投下了一道巨大的光柱,瞬間將這無數枯死樹木環繞之中的小鎮,照得亮如白晝。
“真是閃瞎了我的狗眼”黃胡子心煩無比,哆哆嗦嗦的伸了伸手,咬緊了兩隻雪茄,蹲了下來,在地上找著什麼,
“唔,這個足夠了”
黃胡子撿起一塊菱角分明的石頭,在手上拋了拋試試重量之後,肥腫的手猛地一擲,臃腫的手掌似有大力,竟讓這顆石頭擁有了不可思議的速度,讓它變作一顆小型炮彈,飛向了了三角黑色戰艦,啪!巨大三角戰艦的某個位置冒起了縷縷青煙,而籠罩小鎮的白色燈光瞬間消失,重回死寂,隻剩下天空那化作繁星般的信號燈與酒吧內的強勁音樂似在遙遙交相呼應,極富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