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體內的傷勢差不多痊愈了;盡管我凝聚不了鬥氣,但好在氣海還有修複身體的作用。
每個人的腹部都有一處氣核;氣核分為軟核和石核,軟核是一些人可通過自身開辟出氣海;石核則需要通過外力,比如珍貴藥材或高手地催化下,才可具有。沒有凝聚出鬥氣之漩的人,氣海都是幹涸的,但如能吸取天地靈氣的話,一般來說隻要不是斷骨之傷,都能用靈氣治好。所以有些因意外而開通氣海的普通人,對傷情有一定的自療能力。那個女生已有鬥氣之漩,所儲存的鬥氣,便是通過氣海釋放出的。她應該剛晉升不久,還未修習鬥技功法,否則殺我易如反掌。
我站起來,看了看十幾丈高的樹,上麵一團黑。比夜色更純粹的是光照耀不到的物體吧,它們像現出原形般;房屋張開幽深的大嘴,樹枝張牙舞爪,盡情地賣弄拌出的可怕姿勢。
我撿起一個槍頭別在後腰,雙腿一蹬跳上樹,做出青蛙的模樣,輕鬆地爬到了樹的頂端。樹葉在風中窸窣作響,撥弄著自然的情懷。我找了一根比較粗壯的樹幹,拿出槍頭,在一側深深刻下一行字,“沉浮大陸一千三百六十三年,羅文於昔日學殿被打,此仇不報非君子”。事實上,我有很多處記載仇恨的地點,不過最近幾年都刻到了隱秘處;很多舊仇還未報,接踵而來的新恨便搞得我痛不欲生。
受傷的心靈得到撫慰,身心也放鬆了。我扒開細柔的樹枝,向遠處遙望,學殿融入在一片安寧祥和中,那些山或廣闊的空地寂靜地沉睡著,五彩的光燈也昏沉得顯出疲憊;再向遠,就出了學殿了,那裏更亮,無數的燈在夜中發出一縷縷金色、白色和黃色的光線。南城我的家,也連接著萬家燈火,就是不知我家那盞是否明亮著?我踮起腳努力張望,眼睛依然分不清楚,我伸手使勁撥著前麵較粗的枝幹,心中呼喊,我在這裏,我在這裏……我所有思念的人,正在熟睡吧,而阿雅一定又蹬開了被子,老爸打著響徹的呼嚕,老媽時而被異聲驚醒……風忽然咧咧而響,光燈宛如飄渺的星迷離雙眼,我不禁歎息一聲。
“你快下來啊!”樹下隱約有一個女生抬頭喊著。
難道她前思後想還是決定殺人滅口?現在的女生為何心思如此歹毒?我今夜真的要命喪於此嗎?我大聲喊:“我不下去,有本事你上來!”
她顯然有點焦急,說:“你有什麼想不開的,非要尋死膩活,人生還有很多路要走,還有很多人沒有遇到,很多的美好正等著你發現啊!”
這一定是她的誘敵之計,不能上當。我轉動心思,說:“要麼你上來,我就跟著你下去!”
雖然我看不見她,但從短暫的沉默中,能感到她的猶豫。她說:“好!你在那裏不要動!”
哼哼!你上來了,我就一腳把你踹下去,不死也摔你個重傷!我將計就計,也一陣沉默,突然說:“好!但是你不要太久了!”幹淨利索,不讓她懷疑,也不給她做出陰謀的時間。
“那你等著我!”她說完,向樹梢爬來。
嘿嘿!上當了,準備吃我一腳吧。怎麼這麼久還沒上來?不會……這時一個頭冒了出來:“好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