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的過去,無論它是輝煌還是慘淡,也無論無法回顧抑或坦然麵對,我都應從中深刻地認識自己。曆史是一麵鏡子,麥迪時刻看清著自己,但對渾噩的人來講是否一樣呢?學生們而後發出的雷動掌聲,又會持續多久?我對自己的路,做好了長期也艱苦的準備了嗎,我不禁有些迷茫。
學生們紛紛圍住麥迪,叫他講那場戰爭,滿臉期待和憧憬。熱鬧的場景,使得剛拘束的氣氛消失了。多姆雷也利用機會,多給了大家交流的時間。可能這些人在各自的故土有著非凡的背景,或是天縱驕子,也依然脫不掉不成熟的表現。隻有經曆過戰爭的人才知道它的殘酷!死亡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多姆雷走到我的麵前問:“你怎麼不去參與?”
我緩緩搖頭,有點沮喪,努力地追溯曾經的篇章。沉浮大陸一千三百五十五年,我們一家三口藏匿於萊納河的紅粉之地,冗長而狹小的街道每天都下著霏霏陰雨,密密麻麻的房子透著陰暗和清冷。八歲的我每天能做的隻有扒開兩扇小木窗,好奇地探出頭觀看外麵的世界,一到晚上街道的小販和路人們的喧嘩沉寂了,隻有雨落在路上的空蕩聲;萊納河那邊燈火通明,仿佛是天上的人間,有種說不出的吸引力,想必人們都去那看花燈了。
年輕的老媽不管聽見任何風吹草動,都會緊掩禁我的嘴,不讓我問是哪個小夥伴找我。老爸總是好多天不見人影,我見了他常常有種恐懼感,他粗壯的大手,亂糟糟的胡子茬,都讓我陌生。
那年老爸為我找了一個騎士老師,他太瘦弱了,如同一層皮包裹的骨頭。他的話我都清楚記得,他告訴我他是一名騎士,擁有毀天滅地的能力。我害怕他那雙深陷眼窩裏的眼睛,即使不相信,也隻好任由他自賣自誇。他毫不吝嗇地誇獎我極高的資質,老爸很高興讓我跟著修煉,我老媽板著臉,大概也不喜歡這個幹屍一樣的人。
老爸為我做了一把木刀,他真是無所不能。在騎士老師教導下,我兩個月便發出了勁氣,他說十年以後我一定會成為天地奇才。在紅粉之地,我又用了一年凝聚出了鬥氣之晶。騎士老師大為喜悅,他說全大陸從古至今,恐怕誰也沒在這種年紀便修煉出鬥氣之晶;老爸也忍不住誇讚我,“羅文,好樣的。”
老媽暴躁的脾氣卻越來越大,經常摔碗砸瓶。騎士老師和老爸好像沒看見,依然如欣賞什麼東西般望著我,我就更起勁地揮舞手中的刀。
我從老師口中了解了很多知識,對大陸有了濃厚的興趣,千奇百怪的念頭浮現心頭,啊原來外麵的人生這樣燦爛,老媽可從來沒講過。我好奇地問:“老師你是幾級騎士?”
騎士老師不說話,而是仰頭望著窗外的雨,好久才艱難開口:“我沒有等級……”
“那你是見習騎士嗎?”“……不是”他隨即不屑地開口,複雜的眼神閃爍。
從那一刻我明白了騎士老師來我家是騙吃騙喝的,怪不得他每次讚揚我老媽廚藝時,老媽就故意把碗刮得很響。
兩個月後,消失很久的老爸突然回來了,他匆忙地找著什麼。老媽卻拉著我的手往外走,心愛的兵器也沒拿。那天的風沙刮得人眼睜不開,我眯縫著眼,向住的房子看去,隻見二樓的兩扇木窗被風吹得一開一合。我隱約見到一個穿著黑衣的人,佇立在風中一動不動。我喊著老師,老師……風更強大了,風中夾著黑沙鑽進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