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無月。
輕輕的一個轉身,我慢慢的踱上昔日的“情侶小道”,漫無目的向公園深處走去。
小道兩邊是一棵接一棵的垂柳,長長的枝條柔柔的垂下來,在微微的風中輕輕的擺動,不時發出“沙沙”的聲音。遠處立在公園中心的燈塔發出昏黃的光線,照在這林間的小道上甚是暗淡,若在早一些日子,還隱約可以勾勒出林間一對對彼此依偎的情侶的身影,但現在卻隻能模糊的籠罩著路麵的青草。
如果在兩個星期以前,我這樣一個人走在這“情侶小道”上,肯定會招來無數眼球的嘲笑,可現在卻不會再有人來注意我了,因為這個全市聞名的情人路在兩個星期以前就搖身一變成了令人膽戰心驚的“黃泉路”。
幾個人了?死了幾個人了?恐怕已經有十多個了吧?我細細的回憶今天上午看過的《都市早報》對這條小路的報道,依稀記得那篇報道上麵說的好像是已經死了十二個人了,對,就是十二個人,十一個女人,一個男人。這些人的身份也各不相同,有教師,有外企白領,有學生,有下崗職工,也有吧台小姐,那個唯一的男人則是街頭混混,這樣看來,死神倒是一視同仁呢!
據屍檢結果,那些死去的女人至少有兩個共同點,一個是,她們的體質,按照中醫的觀點來說,都是純陰體質或者接近純陰體質;另一個共同點則是死時的狀態,似乎都是在第N次性高潮時突然全身虛脫導致腎功能衰竭而死,據說死的時候臉上還帶著滿足的神情,非常令人不解。至於那個街頭混混,則聽說死的很慘,五官扭曲的整個臉都變了形,眼睛向外突出,充滿了驚恐,似乎看到了一些非常恐怖的東西,法醫說是突發心髒病死亡,但沒有幾個人會相信,誰都能認為他是被嚇死的。
性高潮?虛脫?腎功能衰竭?如果說那個小混混被嚇死還可以理解,因為晚上看不大清楚,隨便一點不知名的東西在昏暗的光線下都可能變成猙獰的怪相。但說那些女人在性高潮的時候突然——真是讓人頭大。不錯,在這個小道兩邊的樹林中,以前晚上常有激情的男女借助夜色和樹木的掩護過上那麼一把癮,有時候甚至在離開這條小路很遠的地方都能聽到銷魂的呻吟聲,但卻從沒有出現過死人的事情,而這次尤為奇怪的是,據公安局對其中十名死去女子的男友的調查結果,這十名男子都信誓旦旦的說自己當時並沒有做那種事情,隻不過在同女友忘情接吻的時候突然暈了過去,等到醒來的時候女友就已經死了,後來這十名男子被證明確實沒有說謊,因為在那十名死去女子的*中並沒有任何殘留*,即使在事發現場也沒有發現可能排出的*。十二個人中那個唯一的男人——街頭小混混也被證明沒有性交過的痕跡,從現場看來,他其實連褲子都沒有解就被嚇死在那個吧台小姐旁邊。
看來這次的事情絕對不簡單。
又是一個彎,不知不覺間我已經走出了很遠。
再次微微的轉身,眼前頓時一片黑暗。這裏的枝葉更密,路兩邊不再是垂柳,而是鬱鬱蔥蔥的竹林,小路的正上方則是編織成網狀的鐵絲,一層層的爬山虎密密麻麻的纏繞在上麵。即使在白天,眼前的這個小道都很難透進陽光,顯得異常陰暗,到了晚上自然更把一切光線擋在外麵,一般人走在這條小道上,總會全身泛起雞皮疙瘩,心中不由自主的湧出一種恐懼的感覺,所以情侶們很少到這裏來。
今晚我也是第一次來到這裏。雖然在這個城市生活了多年,也幾乎每天都會到這個公園轉一圈,但我卻從不到這邊來,因為海克走的時候曾告訴我說這裏的陰氣特別重,讓我小心點,沒必要不要到這裏來。海克是異能人,我相信他能察覺到一些普通人所不能察覺到的東西。我和海克都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一些我們不能解釋的東西,比如“陰氣”,比如“鬼”,但這並不代表我們會懼怕他,我之所以不來這裏,以前是因為每天都有一些別人眼中奇奇怪怪的無聊事情要做,沒必要我不會惹麻煩上身,但今天晚上不同了,明天我將要離開這個生活了多年的城市,就算今天晚上惹一點麻煩,也不至於太大吧?
微微停頓了一下,我閉上眼睛,腦中分出一絲意力透過全身的毛孔四散開去。記得海克曾說過,這條路是死路,在盡頭處是一座八角亭,亭的另一邊是一片死水湖,於是我又分出一絲更大一些的意力透過腳底的湧泉穴沿著腳下的小道向前探去。這絲意力瞬間追上剛才從毛孔散發的微小的意力並與其融合,然後直直的向八角亭悄悄欺進。當意力抵到八角亭的台階上的時候,我明顯的感到台階上散發出絲絲寒意;再向裏探去,寒意竟然消失了,我隻感覺到一對男女正坐在八角亭四周的石台上竊竊私語,那男的陽氣暴盛,身上的肌肉蘊含著驚人的爆發力,應該受過特訓;女的則長發披肩,全身上下散出一種陰柔之氣,她竟然是純陰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