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人想象過自己的身體一點點被蠶食殆盡的場麵,看著自己的腳,腿,再到身體,逐漸地在眼前消失的心情,我總算是可以體會了。恐慌,無比恐慌,一種殘酷的視覺體驗刺激著神經,比毒液蔓延至全身更為恐怖,已經喪失了尖叫的思考回路,大腦中所有再思考地隻有一件事——“快把身體還給我”。
終於體會了何為精神恐怖遠勝於肉體的痛苦,直至身體消失殆盡之前,我始終忽略了疼痛感這件事情——沒有疼痛感,與此同時,我發現自己已身處校園。
平日並不起眼的主教學樓的三棟建築在靜謐的夜晚卻顯得有些讓人肅然起敬,我冷靜下來觀察了四周,顯然,除了我以外什麼都沒有,明明是午夜,卻有一種海邊傍晚的感覺,天空像是一片紅色的幕布映襯著整個校園,一個故事的舞台無聲地搭建起來,注定會是悲劇。
教學樓寂靜地隻有我一人的腳步聲,我不由地小心翼翼起來,生怕打擾了沉睡的幽靈,大廳正麵的牆上掛著一麵時鍾,大約距離地麵有3.5米之高,古色古香的壁掛式表盤鍾,指示著現在的時間,00點15分,也就正符合我消失的點了。
大廳裏空空蕩蕩,在沒有其他的裝飾物,印象中真實大廳的盆景和熙熙攘攘來往的學生與老師——看來終究不是一個世界——何況現在是午夜。我拍打臉頰再次確認這不是尚未清醒的夢。
“接下來,也隻好勘察一下整棟樓,看看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吧。”驚魂未定的我顯然隻能四處碰碰運氣,摸摸脈搏仍舊正常的跳著,似乎胃再過不久也會吹起工作的號角,如果隻是無所事事地等待的話,也許就會活活餓死了,要說是擔憂,還是煩躁呢?總而言之,不盡快想辦法出去的話,我就死定了。
“啊——”
正當我踱步擔心未來的時候,一樓的不遠處傳來一聲尖叫,我循著尖叫聲傳來的方向來到了1層的音樂教室門口的走廊,走廊的盡頭也就是音樂教室的門口,矗立著6個人影,另外,牆角的一個女生因為驚嚇過度而蜷縮起來,想必尖叫就是她發出來的。
雖然目前仍舊毫無頭緒,不過對我來說,好消息是現在至少不再是一個人,人多的確不一定能解決問題,但是至少能抵消一些內心的恐懼,本來我是這樣想的,直到。。。。
麵前蜷縮在牆角的女孩是今年剛入學的若水,卻已是學園精英排行榜的常客,從入學時既作為當屆學生代表發表講話,之後又穩坐學生會副主席之職,在學園的學壇和政壇可謂大殺四方,但人氣卻隻是爾爾。而現在在其身邊安慰她的赤靈雖然並非如此優秀,但人氣上的的確確是超出她一大截,究其原因,想必是赤靈出挑的外表與平易近人,毫不造作的性格所致,一襲紅發垂肩,赤唇玉膚,很難不讓人想入非非。“漂亮臉蛋和一般能力,以及一般臉蛋和卓越能力之間的勝負顯而易見。”
其他5人分別是彌罪,弓習,心友,心艮,還有——兔小姐。
“真是沒用的家夥,節骨眼上裝什麼懦弱。”正當我剛將這麵前的幾個家夥的名字從記憶深淵裏死拉硬拽上來的時候,在黑紅紋理木質,帶給人沉重氣息的音樂教室的門邊,矗立的巨漢(至少對我來說,190公分已經是相當誇張的身高)顯得毫不渺小,甚至將要把整扇門都包容在他寬闊背後的弓習振振有詞,鄙視著畏縮在一邊的若水。弓習是籃球部的部長,兼任學生會體育委員,並沒有想象中籃球主將那麼帥氣的臉配上這不拘小節的言語,也算是學校裏的一個極品,我有點慶幸我跟籃球無緣這件事了。但是除了他,剩下的幾個人都臉色凝重,散立於音樂教室的門口,心艮的全身微微顫抖,幾乎要跌倒在走廊上,好在及時扶住了走廊的窗沿,踉蹌聲打斷了這凝重的氛圍,聲音和眼神沿著走廊傳播,直到7雙眼睛停滯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