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問了幾個街坊,然後拐進一處暗巷。
萬澧突然停下腳步,拔出背上長劍,翻腕甩出。“叮”的一聲,什麼東西被插進了牆裏。
秦空後知後覺地回頭一看,隻見一名十一二歲的小男孩衣服被萬澧的長劍釘在了牆上。對方膽子不小,見自己跟蹤他們的行跡敗落,也不慌張,幹脆直接道:“我知道那個小白臉的事情,那天他出門我見著了。”
秦空與萬澧對看了一眼,然後秦空上前詢問:“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跟蹤我們?”
“你管我呢?我就是住在附近的人。”小屁孩還挺拽:“你們到底想不想知道那小白臉的事情?”
秦空見這孩子衣著破爛又邋遢,顯然在這十二層混得不太好:“你想要什麼?”
孩子咽了咽口水:“我剛剛看到你們買了五個燒餅。”
秦空回頭看了萬澧一眼,對方已經掏出燒餅在吃了。
“......他已經吃了一個了。”
孩子盯著萬澧嘴裏的燒餅口水流得更凶了:“四個也行!”
秦空對萬澧努了努嘴:“給他。”
萬澧直接把剩下的四個燒餅塞進衣服裏藏好。
秦空感到一陣頭痛:“給他!我等會再給你買四個。”這個時候這小子倒是有點孩子的樣子了。
萬澧:“八個。”
“好,八個就八個!給他!”他都快懷疑這小子是不是餓死的。
萬澧這才不情不願地掏出珍藏的燒餅,遞給秦空。
那孩子得了燒餅,也顧不上衣領還釘在牆上,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邊吃還邊感歎:“真香。”
待孩子吃完一個燒餅,秦空才追問:“現在能告訴我們了吧。”
孩子砸吧了下嘴,表情帶著點回味:“前幾天吧,我就見著有個男人趁許醫生不在的時候到過他的藥店。是那小妾來應的門,他還看了看周圍有沒人才讓那男的進去,他們倆絕對是認識的。要我說,許醫生這是被人戴綠帽子了。”
秦空怪道:“你沒事盯著人家家門口幹嘛?你還有這嗜好?”
小孩翻了個白眼:“誰有那閑工夫盯著他家門口看啊?好吧,老實告訴你吧,老子生前是幹這個的。”他做了個扒東西的動作:“倒黴催的,誰想到下來之後這裏人都不用錢包了,我就失業了。”那是,地獄都用虛擬貨幣轉賬嘛,難怪這小子混得這麼差呢。
“不過那天見那男的穿著打扮非富即貴,我才跟著他,想看看能不能撈到點什麼油水。這才見著他找許醫生的小妾。他進去十多分鍾後就出來了,第二天我就聽說那小妾不見了。還用想麼,肯定是跟那男人私奔了唄。”
秦空追問:“那男的你認識嗎?”
小孩想了一下:“不認識。樣子都沒看清楚,他一直低著頭。”
秦空有些失望,此時小孩又補了一句:“不過我想他不是坎離城的人,應該是西邊的。西邊格桑城的人身上某處會紋一朵格桑花,我見那人舉手敲門的時候衣袖裏露出了個紋身,雖然隻露出了一半,但我能確定那就是格桑花。”
“西邊的人?”事情似乎比他們想象的複雜,秦空不覺得隻是私奔這麼簡單。許小仙說他的小妾是剛晉升到十二層的,那他怎麼會認識西邊的人?
“你們想要找那個人的話,我倒是知道他在哪。”說著,小孩拔了拔長劍,發現徒勞無功,氣急敗壞地對萬澧吼道:“還不把你這破劍拔走?!”
萬澧冷眼掃了他一眼,上前一把將劍拔出收劍入鞘,動作流暢一氣嗬成。
小孩終於重獲自由,一溜老遠:“那天那男人從許醫生店裏出來後,我一路跟著他,最後見他進了紅燈區,那裏有家計時旅館,叫什麼......八天連鎖酒店,對。我估計他就住裏麵。”
秦空又問:“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不是說許醫生很受這裏的民眾愛戴嗎?為什麼他家出了這麼一件事,卻沒有人幫他呢?”
小孩生前社會經驗就豐富,死後也老練:“若是別的事大家一定願意相助,就這事沒人願意管。這個小妾來之前,許醫生為人古道熱腸、妙手仁心,附近的居民都得過他的救治。可這小妾一進了門,許醫生兩耳再不聞窗外事,誰求上門也不理,活活看著那人就這麼掛了。說實在話,坎離城除了城主那當差的兩個醫生,就隻有許醫生一個治療者了。大家心裏那點小九九誰不知道,早巴不得那‘蘇妲己’消失不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