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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的靈魂深處都藏埋有一個奇譎的故事,它似乎發生在很久很久以前,恍如隔世的印記,於是有人說,那是前世的經曆。我也有這樣一個故事,不過是不是前世的經曆我就不確定了。
······
夜幕漸漸的籠罩下來,天穹上似乎有一團巨大的黑墨在雲層間溶解開,很快就把西天裏唯一的一絲光明也吞噬幹淨。飛雪在低溫氣流的高速卷動下以極快的速度四處翻滾,胡亂的撞擊著這片蒼茫的大地,屋簷的青瓦上,傳來密集而穩健的鼓點般的聲響,院子裏燃燒著幾柄戴著燈罩的火燭,散發著微弱的橘黃色的光明。
院子裏矗立著一株奇大的楓樹,很早前就不剩一片葉子,被茫茫的大雪覆蓋著,樹枝末梢的位置懸掛著一條條斷裂的冰晶。一高一矮的兩道人影安靜的佇立在樹下,火光映襯下,他們的表情如同四周的嚴寒一樣肅穆。
其中一道身影是個拄著拐杖的老人,此刻他的眼神專注的盯著兩丈外那個成年人一般高大的雪堆。從外表看,雪堆並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可是他的眼睛就像入定一般。立在他身旁的是個七八歲的少年,麵龐白淨,身材偏瘦,一身月白色的豎領長袍,少年身後還背著一柄長劍。他卻不像老人那般專注,碧藍色的眼瞳打量著四周,最後停在樹枝上懸掛著的冰條上。
“竟然是麒麟血,誰這麼殘忍,竟然用孩子的身體來幫他們溫養寶血,實在是卑鄙可惡。”
老人忽然間開口說了這樣一句話,聲音壓得很低,卻不想這話還是被旁邊的“少年”給聽見了。
“麒麟血,老頭子你在說什麼啊,我都聽不懂誒,這個小屁孩跟麒麟血怎麼可能有關係嘛,你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少年回過神來,俏皮的看著老人,話語直接也很犀利,可是有些奇怪的是他說話的聲音分明是個少女的音質。聽到這話,老人有些尷尬,他無奈的苦笑了一聲。
“你這丫頭說話哪裏有女孩子的模樣,這般粗魯,難怪族中的小輩都不肯同你交朋友,看來是我這個老頭子把你寵壞了。”
“那是他們怕我的拳頭,他們全是些幼稚的小孩子,跟他們交朋友簡直侮辱我的智商。”
少女對著他揚了揚自己的小拳頭,絲毫沒有覺得交不到朋友跟自己說話的方式有什麼關聯。
“咦,老頭子,你看!”
老人趕緊沿著少女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他的瞳孔裏迅速被一抹血紅的熒光填滿,眼神中彌漫著絲絲驚訝之色。
麵前的雪堆不知道何時發生了變化,大量的血色的光線開始從內部漸漸的輻射出來,很快,整個雪堆就被染成一個血紅的物體,不知情的人看見的話,定然要以為是那堆奇怪的白雪在往外流血。猩紅的血光甚至淹沒了火燭的亮光,夜色中顯得十分刺眼。當這種詭異的血光彌漫了整個雪堆以後,老人發現雪堆的表麵竟然出現了一絲絲的裂痕,那些凝實的血光仿佛隨時要撕裂雪堆迸裂出來一般。
嘭!
空氣中突然傳來一聲劇烈的炸響,雪堆爆裂開來,變成無數的碎塊向四周飛射出去。而巨樹下,沒有任何的動靜,老人就像瞬移一般橫空的出現在少女的身前,幾乎同時他的雙手在胸前結出一道玄奧的印記,一層淡淡的光幕便以閃電般的速度迅速在他的麵前呈現,雪塊以急快的速度飛射而來,撞擊在光幕上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憑空就消失不見了。
雪堆那裏,當強烈的血光漸漸收斂到可以看清事物的時候,地上現出一道幼小的身影來,他大約四五歲的樣子,雙眼緊閉,絲絲血紅的紋路在他的皮膚表麵竄動,如同活物,更奇怪的是他的胸前那個模糊的圖騰,當血紅的紋路不停的竄動,出現在圖騰附近的時候都會無故的泯滅掉,像是被吞噬了一樣。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了很久,他身上的異象才徹底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