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方心和白秀便到了那城中祠堂。進了祠堂,她小心翼翼地掩了門,轉頭看著偌大的空間有些無措。白秀知她正為難不知藏身何處,想想便解下玲瓏思遞給她,示意道:“那鬼女感知力極強,但我們身有鬼劫墜,在這裏她的感知力就失效了。隻要她看不到我們,想要找到我們比破解隱匿符咒還難。這祠堂最裏的梁上有一個死角,我們就躲到那裏去。我手上這玲瓏思可以幫助我們上去,阿心,你先拿著,等會……恐怕還得靠你。”
方心知他不到迫不得已,絕對不會這麼說,連忙點頭應了,將玲瓏思接過來係在自己手上。兩人走到祠堂最裏,方心抬頭一看,果然在上麵找到一處絕佳的藏身之地。她讓白秀靠在一邊,自己將玲瓏思一甩,勾住那橫梁,手上一沉,蹬著石壁遊龍一般爬了上去。
這姑娘身手倒是不錯,不愧為方家少當家,白秀看在眼中,嘴角不由露出一絲笑意。方心上得橫梁,正居高臨下地看過來,見他雖嘴角含血,卻從容萬分地展顏一笑,心裏那顆愛意萌動的種子不禁長得更加飛快了。
“我拉你上來。”
方心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頭,連忙將玲瓏思拋下,白秀右手一探,將其卷在手中。兩人一起發勁,眨眼間,白秀也上了橫梁。兩人找到合適的位置,緊挨著彼此坐下,都有些精疲力竭,好一會兒誰也沒有說話。
方心右手攥著玲瓏思,左手撫摸著鬼劫墜,心裏不禁十分好奇,但見白秀麵容慘白,顯然已經力竭,一時不忍發聲相問。
白秀自是連盤腿打坐的精力都沒有了,隻得靠著方心閉上眼睛,低聲道:“有隱匿符咒和鬼劫墜雙重保障,那鬼女一時半會絕找到我們,我們先乘此機會好好睡一覺,算是養精蓄銳吧。”
方心點點頭,也靠著白秀閉目養神。但意中人近在咫尺,她又如何入眠?一時之間,她腦中思緒翻滾,不斷閃現著之前經曆的片段,與此同時,一種難以言明的燥意不知何時開始在體內遊走起來。直到白秀身體的寒意慢慢透了過來,她這才瞬間清明,想到剛剛所念,頓時羞得滿臉通紅,連忙強迫自己睡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方心漸漸被周身的寒意凍醒。她不由抱著胳膊打了個冷顫,下一刻猛地清醒過來,微微一轉頭,頓時愣住了——隻見白秀側躺在橫梁之上,而自己竟不知何時被他抱在懷裏。不過她已來不及多想,伸手一摸白秀身體,隻覺得寒意逼人,若不是他脈搏還在微微跳動,她幾乎以為她手下是一具死去多時的屍體。方心想起以前她姑姑所說關於鬼眼的話,頃刻間便已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她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糟了……開始鬼化了……”
方心六神無主地握了握白秀的手,隻希望手上的溫度能將他喚醒。然而這隻是妄想,事實上,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身體一點一點的冰冷下去而毫無辦法。
正當她絕望之際,之前那燥熱感又開始在她體內遊走起來,突然她心中一動,一個念頭不可抑製的冒了出來。
“看來隻有這個辦法了……”方心凝視白秀許久,低了低頭終於下定了決心。
白秀做了一個夢,夢裏不知身在何處,抬頭一看,隻覺滿目火紅,竟是一片絢爛盛開的鳳凰花海。白秀有些不明所以,心想,我不是在鬼蜮嗎,怎麼會有鳳凰花,難道已經回到了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