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水洛有寧落雪生(1 / 2)

天,是灰蒙蒙的,沒有絲毫豔麗的色彩。朵朵烏雲在天空緩緩凝聚,無聲的變化中似乎在醞釀著一些東西。而隨著烏雲的凝聚,一股壓抑的氣氛也是在這片天地彌漫開來,令得大地上萬籟俱寂。野獸,停止了低吼,嬰兒停止了哭泣,就連蕩漾的湖麵也是悄然平靜下來,似乎都畏懼著什麼。

烏雲繼續凝聚,仿佛絲毫不知道它引起的一係列變化。突然,烏雲之下憑空出現了一個老者,一身灰色道袍微微晃動,其幹枯的臉上有著一雙滄桑的眼睛。此刻出現後,盯著愈加濃鬱的烏雲,不知在想些什麼。

狂風驟起,帶著初生的氣勢卷向烏雲。似感受到了危機,烏雲凝聚的速度陡然加快。然而,它凝聚的速度再快,卻是怎麼也趕不上狂風襲來的速度。

狂風卷向了烏雲,一陣翻湧過後,烏雲終於敗了,漸漸消散在空中。而勝利的狂風則是帶著略顯疲憊的身體,發出嗚嗚的風吼,向遠方吹去。

“終歸還是失敗了嗎?”

老者望著烏雲消散的地方,滄桑的聲音自其口中傳出。似在自語,又似在說給什麼人聽。

一片雪花落下,落在老者肩頭。本欲離去的老者身體一頓,看了眼肩頭的雪花。雪花在老者肩頭漸漸融化,而在其融化的一瞬,又是一片雪花落在了老者肩頭,代替了第一片雪花。

老者抬頭望向天空,那裏片片飛絮般的雪花緩緩落下,落到老者幹枯的臉上,化作雪水自其臉龐流下。其泛紅的雙眼讓人一看,不知那流下的是雪水還是淚水。

“終究還是不甘心嗎?既如此,老夫便隨你賭上一把。”

老者眼神漸漸凝聚,晃動的道袍也緩緩落下。其身體在空中漸漸消散,令得其肩頭的雪花繼續下墜。

雪花繼續飄落,繼續其既定的一生軌跡。而天空中除了呼呼的風聲之外,多了一聲自遠古傳來的歎息。這歎息在空中飄蕩,似在歎息雪花的短暫一生,使得雪下得更大;又似在歎息那消失的老者,隻是那老者卻是沒有聽見……

……

南疆存在了許許多多的山脈,高聳入雲的山峰更是數不勝數,座座直插雲霄的山峰被雲霧繚繞,仿佛世外桃源一般。而在一座名叫天南峰的山峰四周,有著數個部落錯落而坐。其內族人都不太多,但大都非常團結。

水洛莊,天南峰下的一座大型部落,其內人數也不過數千,但由於天南峰經常有野獸下山覓食,擊殺族人,而族內糧食又相對缺乏,經常上山打獵,所以不管男女大都崇拜強者,尚武之風也非常濃鬱。

冬日,淩冽的寒風呼呼地刮著,似要將冬季的寒冷淋漓盡致的展現出來。水洛莊在這時也是罕有族人出來活動,而在東部一處木屋外,幾道人影靜靜站在那裏。其中一個隻身著粗布衣衫的中年人神色十分緊張,其看向木屋的雙眼帶著焦急和擔憂,臉上更是有著汗水流下。

中年人名叫肖雲峰,是水洛莊的一員,在莊內以教書育人為主,人緣極好,莊內每個人都知曉他。今日在得知懷胎十月的妻子徐雨薇就要生了,還在山上打獵的他以及幾個好友全都趕了過來。

木屋內時而傳出徐雨薇痛苦的喊叫聲,這令得肖雲峰眉頭時刻緊鎖,臉上的汗水更是越來越多的落下。

“雲峰,不要如此緊張,嫂子定會給你生個大胖小子的。”發現肖雲峰很是緊張,與往常的淡然相比有些失態,一名袒露著臂膀的光頭壯漢大笑上前,右臂搭在肖雲峰的肩上,衝著他挪揄道。

而壯漢的話語似乎起到了作用,肖雲峰聽後微微舒展了一下眉頭,但其雙眼的擔憂之色卻是愈加濃鬱。壯漢看到這些,無奈搖頭一笑,雲峰一直便如此看重感情啊。

壯漢名叫李江,是莊內數一數二的高手,彪悍至極,而借此他也是穩穩的坐在了莊主的位置上。他與肖雲峰經曆過許多生死之戰,感情相當好,也隻有他可以讓肖雲峰在此刻舒展一下眉頭。若是換了其他人,即使身為莊主,他肖雲峰也是不會給其一點麵子的。

冬日總是會下許多雪,今日也不例外。在眾人焦急等待的時間,天空忽然下起了雪,片片飛絮般的雪花落下,使得地麵如同穿了一層素白的衣衫一樣,也使得站在雪地裏的眾人瞬間白了頭,仿佛這雪花帶走了這些人一段歲月一樣,隻是眾人卻沒人注意,或者說是注意到了但卻沒有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