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忍者痛站了起來,如果那個雄才大略的爹在這裏,這次會怎麼選?搖了搖頭,不去想這個注定得不到回答的問題,步履蹣跚的向那個長大後的小乞丐走去。
老神相低頭不語,唇紅齒白的小書童坐在江晚坐過的位置上一臉笑意。
身體好像沒有一絲雜質,近乎透明的妖嬈看著一步一陷走來的江晚,好像有又看到了當年那個氣喘籲籲飛奔而來的少年,兩行青淚滑落,漸漸心安。
江晚看著光柱內的妖嬈,伸出左手,勾住左手,大紅衣包不住的蓮花一陣搖擺,極為高興,青衣袖在接觸紅光的瞬間化為飛灰,左手開始變得潔白如玉,無暇無垢,世間最恐怖的火,會焚盡一切汙垢,肮髒,血肉,精氣,邪念,還世間一個至清至淨。
江晚痛苦的蜷縮身子,火焰由內而外,大有衝破這具身體,毀天滅地的氣勢,強忍著跪倒在地,向著皇天後土朗聲道:“藥穀弟子江晚,於此立願,願替身旁女子承擔一切所受劫數,厄難,災禍,求上蒼成全。”
天地一片寂靜,連沙漠裏的蟲鳴都不再聞,瞬息之間,道道黑色天雷擊碎長空,滿天漩渦狀的火燒雲像破布般被撕碎,黑色雷電又如瀑布般從九天之上潑灑而下,宛如滅世。
白衣白冠的王小明仰天大笑,向著跪天拜地的江晚恭身一禮,誠心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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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千裏外的帝都,長安,未央宮。這裏一直是整個大唐的禁地,木槿死之前是,死之後更是。一座空曠寬廣的閣樓頂層,一片漆黑,白玉鋪地,四周無門無窗,大氣磅礴,也愈發趁的偌大的一層孤樓靜默淒涼,一個身穿淡金色龍袍的男子獨自站在西方欄杆出,憑欄望雨,俯瞰著整座燈火通明長安城,背負雙手,任憑欄外麵風吹雨打,似乎在肩抗天下。此時忽然抬頭看向西方,眼中不時有電光閃過,不經意間微微眯起眼睛,腳下天下罕有的寒冰暖玉上麵裂痕像蛛網一般擴散開來,愈演愈烈的喀嚓聲令人心驚膽戰,和江晚七分相近的男子看見腳下的裂痕,自嘲一笑。
當年有個小子指著天上的星星說真好看,於是未央宮旁便有了這座整個長安城最高的樓,摘星樓。有個女子說躺在地上最容易著涼,於是這裏所有的地麵上都鋪上了極北酷寒之地溫養出的暖玉。
現在樓還在,他也在,他們守護的長安還在,她卻不在,他也不在了。雕欄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顏改?男子轉身時抬手輕拂,隻見原本幾乎碎成粉塊的白玉台漸漸愈合,慢慢的不見一絲痕跡,破鏡重圓,人咧?欄杆旁本來頂天立地的背影有些落寞:“葉青梅,我兒子最好不要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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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枝繁葉茂到極致的老榕樹下,兩個鬥了大半輩子的老人難得安安靜靜的站在一起,十幾人合抱的樹身旁,一個麵容陰鷲的老者閉著眼睛平靜道:“晚兒如果真的出事,我就讓整個鬼穀和半個天下跟著陪葬,這事沒得商量。”另一個麵容清奇的老人微微皺眉:“跟你說了你多少次,讓你改改這脾氣,我能扔他一個人在那鳥不拉屎的地方不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