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隻一會,整個空曠的地窟就被無形劃分為了十個區域。
無一例外,每一個區域都發生著激烈的爭奪,鮮血在這一刻染紅了每一個少年的臉頰,體弱的少年也因此死在了爭奪之中,然而卻沒有任何人多看死者一眼。
饑餓,無盡的饑餓已經將這些少年的人性掩蓋,露出了潛藏在內心深處的冷酷嗜血以及殘忍,這一刻人命比不過一個白麵饅頭,比不過一袋普普通通的清水。
誰能想象得到這些原本應該陽光燦爛的少年此刻竟然會為了一個白麵饅頭而化身成為野獸,成為惡魔,在他們眼中,此時已經沒有了同類,沒有了恐懼,有的隻是一道執念,瘋狂的執念。
“搶到饅頭我就能活下去。”就是如此一道執念使得這些餓了十天卻依舊存活下來的人瘋狂了。
瘋狂的氣息猶如病毒般在地窟中肆無忌憚的傳播,感染每一個能動的人,不過對此墨羽依舊一動不動,隻不過是微微睜開了眼眸,平靜的看著瘋狂的少年們,眼中沒有絲毫感情。
這一幕太熟悉,熟悉到每天都出現在墨羽的夢中,而且每每都成為墨羽驚醒的噩夢。
前世的自己被抓到殺手訓練基地的第一堂課不就是這個嗎?
饑餓訓練,殺手組織靠讓人達到饑餓的臨界點再發放食物,以此來激發一個人的凶性,使得這些人開始人生的第一次殺人,第一次麵對死亡,第一次凶狠。
這就是成為殺手最為基本的第一道坎,也是訓練殺手的最重要一環,而這一環也注定讓所有活下來的殺手銘記一生,最是難忘。
“何其相似啊!”看著發瘋一般爭奪食物的眾人,墨羽不自覺的感歎了一句,眼神則是有意無意的看向距離自己不遠的其他五道斜靠在石壁之上,好似死去的人身上。
隻是當看到一個身材魁梧的少年時,墨羽原本平靜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異樣的冰冷,這是一種身體本能的殺意。
因為這具身體的主人就是在上一次爭奪食物時被魁梧少年背後偷襲搶走食物,在不甘中死去的。
直到現在,墨羽眼前好似還浮現出魁梧少年搶走自己活命食物後那個殘忍陰冷的笑容……
足以見得,這具身體的主人對這個偷襲自己的魁梧少年怨氣頗深。
不過著殺意也僅僅就是一瞬,很快墨羽的心境便再次恢複平靜,好像那並不是自己的生死仇人一般。
心境平和,墨羽的眼睛也緩緩閉上了,默默的繼續運轉著自己前世所學的養息術,將自己的呼吸以及身體機能短暫的降到最低,減少消耗,盡力減少這具身體本就不多的能量消耗。
沒有人比墨羽更加清楚自己這具身體的狀況,自己的身體因為受傷早在十天前就已經到了承受的臨界點,要不是自己意外奪舍,而且曾經學習過養息術這門奇術的話,早就已經死第二次了,而且是所有穿越者中死得最憋屈的,活活餓死。
這幾日自己就是憑借著這門奇術才使得自己如同活死人一般生生堅持了十天,但這已經是極限了。
如果再不能補充食物,體內剩餘不多的機能最多再堅持一天,自己依舊也是要餓死的,因此搶奪到食物,這是自己活命的唯一機會。
所以不是墨羽不打算爭奪,也不是墨羽有舍己為人的精神,而是墨羽明白,自己要出手的對象也不是現在搶奪食物的人群,而是如同自己一樣將本身隱藏在暗處那五人。
本就是殺手的墨羽對於殺手的理解已經到了極其深刻的地步。
殺手講究的是一擊必殺,幹淨利落,而且擅於將自己隱藏在暗處,等待著最佳的出擊時間。
要麼不出手,出手必致命。
從這一點上來說,那五人十分具備殺手的潛質,是幾個有實力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