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變暗,星光褪去,有山風漸起,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張易一退再退,來人步步緊逼,二人從山腰追逐到山腳,再從山腳追逐到山頂,樹枝被利劍斬得滿地都是,山石也被砍出許多道深痕,任誰都能看得出來,來人的手段非常狠辣,招式上根本沒有留什麼餘地。
那隻食土獸也緊跟在後麵,隻要張易稍不留神,就會躥出來猛刺一番,配合著主人的進攻,想必這隻怪物,也被調教過很多時日,否則不會這般聽話。
來人見張易一味退縮,根本不戀戰,漸漸失去了耐性,終於破口怒喝起來。
“張師弟如此畏戰,難道是徒有虛名?”
張易落在一塊石頭上,手中依然緊握著土黃色長劍,搖頭答道:“激將法對我沒用。”
他自然知道,對方是想用話語激怒他,爾後趁機上前廝殺。
“膽小如鼠!如何能成為我玄天宗的弟子,真是丟人!”那人繼續怒喝。
“與你那卑鄙的偷襲手段相比,我可不覺得有什麼丟人,再說,誰想成為你們玄天宗的弟子了?”
張易仍然站在石頭上,瞧著對方停下後沒有再動手,不屑的答了一句,通過連番的試探,他終於摸清楚了,那食土獸可以從地下攻擊,卻不能破開石頭,所以他每次躍起,都會選擇一塊巨石落下。
“不想成為我玄天宗的弟子,就趕緊滾!”
那人聽到張易辱罵自己偷襲,目中的怒火更加明顯,重新提起長劍,直刺過來。
“滾不滾的,還輪不到你來胡言亂語。”
張易冷笑了一句,提著長劍並沒有後退,他迂回躲避,身上的法力已經用去了一半,再這般耗下去,不出兩個時辰,便會筋疲力盡,不如趁早出手。
折騰了快一個時辰,他就是想看看,有人在大半夜刺殺自己,玄天宗中那些所謂的大能,到底會不會來管上一管,如今猜測,多半是沒指望了。
“罷了,不收拾你這條走狗,那些老家夥是不會露麵的。”
張易十分確定,三個山主此時肯定都在盯著自己,眼前這個來找事的人,不過是個幌子。
“兔崽子,你罵誰是走狗?”
那人怒喝暴起,跳在空中的身影陡然墜下,手中的銀銀長劍,變成了一道耀眼的白光,刹那間衝出十幾丈遠!
張易凝神提氣,胸中的涼意擴散開來,眼看麵前的白光就要穿過他的頭顱,卻在眨眼間慢了下來,他開始運用體內封存的那種力量。
從進入玄天宗到此刻,張易完全開靈,不過才一個多月的時間,除了簡單的道門手段,他什麼都不會,遇到修為比自己更強的人,自然不可能打得過,而且對方存心不留餘地,那他也不必再顧忌什麼。
隻見他輕輕側身,便躲過了白光,順勢向前躍起,伸出長劍,直指對方眉心,不出手則已,出手就是殺招!
在張易看來,他利用體內的力量,除了感覺周身的事物慢一些外,其它基本上沒什麼變化,可是在外人看來,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那人見張易側身躲過自己的長劍,急忙以法力禦使,要收回法器,卻發現張易在原地突然消失了,隻有一串殘影留在石頭上,若不是此人有開靈上境的修為,可以洞察三十丈以內的事物,無論白天還是黑夜,皆能清晰入微,他肯定不相信這種事情。
一個開靈中境的人,怎麼可能會有如此疾速的身法?他僅僅是愣了刹那,就看到眼前驀然間出現了一把土黃色的長劍,而劍尖距離自己的眉心,已不足半尺!
“啊!”
此人立刻覺得頭皮發麻,急忙向後掠去,同時右手掐訣,以念力驅使身旁的食土獸。
他追逐了張易將近一個時辰,感覺眼前的少年隻是個開靈中境的普通弟子,甚至連普通弟子都不如,除了些基本的彈跳身法外,什麼都不會,而且一退再退,十分膽小,哪裏會料到張易說變就變,突然就衝向自己。
開靈境的修士,身體穴位中隻是積蓄了些許法力,能夠比普通人更加輕盈靈活,卻還沒有達到銅皮鐵骨的境界,身體的防禦力可以說是完全沒有,無論是法器,還是普通武器,都能將之殺死,所以此人才會如此膽戰心驚。
張易看到對方向後退去,豈會這般放過?被追了這麼久,可不是玩躲貓貓,雖說宗中有規矩,不準同門互相廝殺,此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於是他將身上的力量又提高幾成,身法瞬間又快了許多,同時覺得體內的法力驟然間流失的更快了,和他先前想的一模一樣,若是動用體內封存的力量,必然會消耗法力,而封存的力量動用得越多,這種消耗也會越大。
那人見到張易的身法又快了許多,內心極為害怕起來,慌亂中手裏多出一張符紙,想也不想就念出個‘疾’字,火星一閃之後,符紙消失,那人身法跟著暴漲,眼看著麵前幾寸處的劍尖,疾速向後快速退去。
‘咣’的一聲響起,張易隻覺得掌心被震得發麻,接著便看到敵人消失,而眼前出現了一個布滿黑色鱗甲的怪物,正是那隻食土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