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綠兒落水不久,眾人終於在離地百丈的高空見到了那靈器的影子,而且它似乎被某種力量所困鎖,隻能在那使勁的打著轉,泉邊天地百丈,皆被它披上了一層淡淡的血紅。
天愈亦顯的陰沉了,那物也愈亦轉的愈急。
但人們卻絲毫沒有一點覺悟,依舊對著泉邊湧動,若不是恐於那空中幾夥人的實力高絕,可能早就衝上去撕搶了。
閃電時不時地耀印眾人的臉,雷聲時不時的轟隆著大夥的聽覺。
但驚奇的是天地除了那些雷鳴電閃,就隻剩下了眾人沉重的呼吸聲。
不可思議,更不可思議的是隨著那靈器煽發的血紅光暈,一層淡薄的幾不可見的結界已將眾人照入其中。
且若是仔細查看,不難發現月牙泉邊有七個小亮點,遵循著天樞、天璿、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的方位呈七星伴月狀懷繞著月牙泉。
等待是件折磨人的苦差,雖然修真重在修心,但在強大的利益麵前又有幾人能全然不動。
終於,在苦耐難熬了兩個鍾頭後,一道人影率先衝了上去。那是一個有著地榜實力的獨行俠。的確,要是能成功拿到手,他不肖時日一定也能成為一派之主,但決不會成為宗師。
美夢是好的,但脫離了實際就一切都是空想。雖然他在下麵那些人中絕對算個高手,雖然他身率前行,後麵人群接踵而至,雖然那上麵的七方人馬並沒有阻止;但是,迎接著他們的卻是一道接一道的閃電,那不同於他們閃電術,是憑己身的力量形成的,那是大自然不可抗拒的力量,恐怕連所謂度劫時的五雷轟頂在這個麵前隻能算是小孩字把戲。隻是一道,就將那些出頭鳥電成了一砣焦碳。
但這還不算可怕,可怕的是它的無力反抗,可怕的是它後麵的威力減小。
威力減小?不錯,正是威力減小,但那隻是相對於前麵的幾隻出頭鳥,但那愈看愈象是變相的折磨,但它們的數量卻相應增加了好幾倍。
這是個敵強己強的陣法,這是個瘋狂恐怖的陣法,這絕對不是人間應有的陣法,這是所有人們在陣法中唯一的想法。
陣法是無情的,它不會因人們的微弱的閃躲、抵抗而終止。它或切、或削,如網、似蛇。一個原本沒有生命的陣法此刻卻好似一個刀客,一個雕刻家,一群毒蛇,用它那無所不至,無隙不鑽,無與倫比的威力和靈活,沒有一個人能躲過那似乎早就找好獵物的毒蛇。
它能無視人們的功力高低,對每個照顧它的人們的身上一樣的傷害。一道閃電或削去燒毀你的手臂,或劈掉你的大腿,卻就是沒一道要了哪個人的命。
對待死亡,沒有幾個人能安然不為所動,尤其是那些活的越久的就越怕死。
但是現在,死亡在對於現在處於陣法中的人們,卻一點也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種求生不能求死不成的感覺,也是那種親眼看到自己被一塊塊的切割的感覺。
不到片刻,有人已經瘋了,瘋了好,瘋了就不會再知道自己的處境,那種不生不死的處境。沒瘋的想瘋,瘋了的不想,但到死也沒一個人去後悔自己為什麼要來搶這件靈器。
有寶貝固然是好的,但可憐的是沒福享受。
地上已經沒有一個能站立著的人了。
慘痛卻不能叫,慘痛卻不致死,世上最恐慌的事情莫過於至此。
折磨,他們已不需要;推殘,他們已沒必要。
但陣法這東西是不可能有人性的,也許靈器有,但看它那帶著血色的陰陰的光暈,絕對不會主動去停下。
三天三夜,整整三天三夜的電閃雷鳴,轟炸著這片原本聖潔的大漠。
別說人影,就是一塊完整的肉,一根完整的骨頭也不再能看見。而那靈器也終於釋放出最後的靈力,連同結界,連同結界內的月牙泉,一同消失於這片神秘的大地。
靈器碎了,結界散了,大隊的禿鷹聞味而來。
來得快的東西去的也快,晃眼的工夫鷹又去了,隻是地上除了一些物品,又恢複了往常的痕跡。若非物品上帶著的絲絲血跡,以及那原本聖潔的月牙泉迷失了蹤跡,還真難以想象這裏發生了那麼恐怖的事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