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歐可知蔡鍔中將現在淳宗王府?”
“聽聞了。”
不是大家消息廣,是這蔡將軍為人太不低調。
上午從淳宗王出來,見了幾個老朋友,下午便去逛青樓,這麼風流的韻事,誰看見不傳?
“可知是何事?”
黃一歐誠實地搖搖頭,“他隻見了不過四五人,除此以外,便再無人知曉他此行的目的。那些人,我們暫時也沒有辦法認識,無從著手。”
董瑗接著話說:“怎麼?喻大哥還想要我去打聽他們朋友之間的私人言談嗎?”
本來喻培倫也有此意,可經得董瑗這麼激,便改了主意。
他擺擺手,“不用不用。隻要他此行的目的別妨礙咱們之後的計劃就好。”
其實經過昨日與文玉卿的商討,喻培倫莫名地降低了董瑗在他心中的可信度。
兒女私情,是他最不願受的牽絆。
黃一歐見氣氛不對,也忙解圍,“蔡鍔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此人又有報國的誌向,之前對同盟會的邀請也隻是暫不接受,並沒有其他舉措。為人正派,一歐相信此人暫不會為我們惹什麼麻煩。”
“唉……但願。”他低頭看看自己缺了三根手指的右手。
“對了,其實此行過來一歐也要向喻大哥辭行。”
喻培倫抬起頭來,“怎麼?你先去?”
“是的,家父在電報上是這麼說的。因為友人近期正幫忙運送軍火,一歐不得已要先行離開,這裏的刺殺活動,家父說應先告一段落。孫先生正在為這次活動籌備資金。”
喻培倫點點頭,緩緩地說:“快到時候了。”
董瑗在旁邊聽得不算清楚明白,但她也記下這些話了。
開口問道:“喻大哥,覺民哥哥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喻培倫又掛起了鄰家大哥的笑容,“你覺民哥日本有事耽誤了,孫先生令他延期。聲洞也在籌備軍火,等到起義開始前,他們都會回來的。”
終於聽到“起義”二字,她的心重重地跳,危險的警鍾時刻在響。
“一歐,那你先回去吧。哦,別忘了,走之前去拜訪一下淳宗王,替我問好。”
黃一歐頓了頓,“是,再會。”就風塵仆仆地走了。
董瑗也別了喻培倫,回家想轍去了。
最近不見了許多人,定是與這次活動有關,不行,無論如何我也要知道這次活動。
董瑗知道自己就算問,也不會有人告訴她。但董瑗不是三歲,更不是四歲,她知道突破口在哪裏。
然而她想對了,前些日子中山先生的確在拍給吳玉章的電報裏表示,如果這名王爺可以幫忙,那是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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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蔡鍔不要載供送別,區別於以前,他躊躇滿誌地登上那輛今日看上去格外真實的火車,一邊也在為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未來打算著。
與此同時,黃一歐拜訪安慰了載供後,踏上了火車,之後再做渡輪去往日本,尋他的好友宮崎寅藏,再做運送計劃。
一簾寬厚的大幕,徐徐拉開,一場血雨腥風在所難免。
隻是不知,這次又有幾家歡樂,幾家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