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慰著自己。
但其實,轎簾掩藏的姑娘的臉卻是哭喪著的,不知道是為了疼,還是為了一會兒要挨的說。
這是今年的四月末。春暖花開得欲盛的季節
董瑗讓轎子停在稍遠些的地方,然後自己七拐八拐生怕人跟蹤地走到目的地。
輕輕的兩下敲門聲。
門未開,“客官打尖兒還是住店?”
“天快黑了,您行個方便。”
“門不敢隨便開,怕您是鬧事兒的。”
“怕什麼,我正是。”
“姑娘真會玩笑”
門吱呀地開了,一個平頭的漢子把姑娘讓進去,又不留痕跡地打量門外的環境,才謹慎地關上門。
唉…也是…這個年頭,還有誰能不謹慎呢?
剛關上門,轉過身便迫不及待地說:
“你可算回來了。”
董瑗自己暗自吐了吐舌頭,想必大家都知道自己失手了。
“喻先生在嗎?”
“本來是在的,他都等了一晚上了。這不,都晌午了,他說是有事,先走了。”
“他沒說什麼?”
“夜裏就知道這刀沒切著瓜肉,反切了手。”平頭小夥兒看著她,語氣加了不少調侃。
董瑗的眼神黯淡了些,臉色也其實一直都不是很好。
“喻先生都沒怪你,你這是幹嘛?他說等你回來要是沒大事,就去給人家蘇姑娘賠禮道歉去,這兒誰不知道事都是你幹出來的。”
他憨憨地笑著,繼而又馬上反應過來。
“不對,你昨晚去哪兒了?還有,你這衣服是怎麼回事?姑娘家家的,沒成功也要記得回來報到啊。”
他把人重新打量了一遍,眼神落在左肩那裏。
皺著眉問:“受傷了?治了沒有?”
董瑗心裏歎了口氣,嘴上卻說:“師哥,你怎麼越來越婆媽了,那麼多問題,要我回答哪一個啊?”
“一個一個回答。”
她才不吃他這一套呢,都是裝著嚴肅的,有什麼好乖乖聽話的。
“我可不記得順序了。”
見他剛要反駁,“算了算了,反正啊,三言兩語說不清楚,等喻先生回來我一起說吧。我又不是說書的,何必那麼多遍呢?還有啊,那個暗號下次要換,換個更好記的,剛才我在門口想了好半天呢。”
方聲泉腹語道:你比說書的可能說多了。
像是想起了什麼,“對了,董瑗,我哥和覺民哥過年後可能回來。”
董瑗在裏屋把滿人的裝儀都卸下來,換上存放在這裏的學生裝,又恢複了本來的麵目,比起剛才,看起來舒服多了。
果然不比你大哥啊。
“那麼遠,那到時候再說吧,知道了就行了。方大哥,去幫我打聽些情報唄?”
“什麼情報?很重要嗎?”喻先生什麼都沒說啊,這丫頭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啊?
“嗯,很重要。幫我查一個人。”
“誰?”
“愛新覺羅載供”
方聲泉還在疑惑中,董瑗已經在去學校上學的路上了。
兩方,都展開了各自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