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九州人一直所紀念的人嗎?你肯定不知道。但我告訴你,九州人隻紀念三個人,從三萬年前一直到現在,九州人都隻紀念李建、範過以及範赦。李建是範過的君主,範赦是範過的次子。你可不要以為他們三人是因為“臣不叛君,君不殺臣;子不違父,父不棒子”而傳下佳話,被世人紀念,這世界的意外總是在你的想象之外。範過在李建消失後的亂世中消滅了司道朝的殘餘以及其餘諸侯,統治了大半個九州。但是,還有半個呢?
冀徐兗青揚荊梁雍豫。範過的慶國隻擁有徐青荊梁雍五州,其餘四州,則被範赦的夫懷王朝奪去了。
聽聞次子背叛,自立一朝時,範過隻說了一句話:“許其帝位,朝應而夕反,國必亡;朕立長子也。”然而,不同於範過剛開始的設想,夫懷並沒有在寒冷的北方滅亡,相反,還越來越強,透著一股不斷進取的朝氣蓬勃之意。範過也是第一次對自己的次子感到了忌憚,他在慶國一統五州四年後的一個冬天,派兵北上,攻打夫懷。至於範赦,則是禦駕親征,五敗慶軍。範過的話顯然不適合他的次子。
範過對於北伐失敗一事,不僅自己不提,還不允許別人提起,為此,慶國官員中倒去了一半。範赦沒有驕傲自大,擊敗慶軍後,他更加勵精圖治,夫懷在他手中也是達到了一個巔峰,雖然後世子孫中有超越他的帝王,但也不過三十來人。
在範赦死前,曾留下一語:“朕此生不負天下人,亦不叫他人失望。”碰巧的是,在範過死前,亦留下一語:“朕此生縱橫南北,馳騁沙場,未嚐一敗,然晚年敗於仲慶之手,敗筆也。若朕勝,心中失望不可喻。”這其中巧合,倒是給茶樓飯館,街橋碼頭的說書人增添了一份絕佳的材料,這乃後話,暫且不提。
且說說九州第一帝李建。李建是草莽出身,在他統一九州之前,這片土地還是紛爭不休的,他是第一個擁有九州的人,也是最後一個。皇帝這個稱號,也是在他統一九州後才有的。也許是草莽出身的緣故,李建一生暴行無數,單單是一統九州的過稱中就屠殺了整整四萬萬人,上至諸侯君王,下至販夫走卒,李建手中都有他們的鮮血。活埋、活剝、活煮……但凡酷刑,李建沒有一樣不用。這就是李建,被後世人稱為暴君的李建。對於諸侯而言,這樣殘暴的一個人,往往是不需要理會的,時候到了,他手下的將領會背叛的,他的子民會拋棄他的,所以,這樣的人往往不可能來爭奪天下。
然而,這個世界的意外總是在你的想象之外。
以殘暴聞名九州的李建不僅參與了天下的爭奪,更是統一了整個天下,這前後的反差讓眾多書生不得不靜下心來好好想一想這世界。
與爭天下時不同,登上至尊之位的李建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法度之上,司道朝的法度之苛刻,是後世人所不能想象的。李建消失前所製定的一項法度,更是大大的限製了皇帝的權力。這,也正是九州人紀念他的緣故,一個法度的象征。
……
有雲的地方就有天下,有天下的地方就有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之事,最是九州人飯後茶餘的談資。
在這廣闊的土地上,除了攻城略地,便就隻有江湖仇殺,兒女情長最能令人神往了。從最早的記錄開始,凡三萬七千年的時間,人們給那些江湖中人分了十一個等級——九品八品七品六品五品四品三品二品一品宗師大宗師。如今,大宗師的數量早就沒有最初多了。
與三萬多年前不同,浩蕩的曆史進程中,隻有一個門派完整的傳承了下來,其餘的要麼是化為飛灰,要麼是成為一個普通的門派,三萬多年前的萬家盛況已經不存,徒留給了九州江湖一個瑰麗的圖景。
天機穀,就是這個唯一的門派。一個飽經滄桑,看遍風雨,古籍猶存的門派背後,到底有多少故事?這是世人所不能明白的。天機穀的位置在九州上隻有寥寥數人知曉,當然,知道的基本上都是大宗師。
除卻最神秘也最強大的天機穀,現在九州中明確有大宗師的門派的就隻有天劍宗、天山、雪穀、摘星樓、十重樓以及……九龍塔。他們都是近來的新興門派,這與傳承數萬年的天機穀不同。
這,便是如今的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