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員調試,案發前最後一位出現在攝像機下方的是博物館的清潔工。他打掃地上的灰塵,然後倒進垃圾筒,轉身就出去了。
“那案發後第一個出現在攝像機前的呢?”麥潔再提議。
工作人員調試。案發後第一個出現在攝像機前的,是從外麵進來看熱鬧的人,他們在攝像機下也隻是一閃而過。隨著圍觀的人增多,鏡頭裏的人也越來越多,但都是從外麵進來的,沒有多出一個人,而且基本上都是一閃而過。
麥潔又沉默了。她不得不沉默,凶手作案後就從鏡頭前消失了,展廳的東西門和向南北的通風窗,全都在攝像機的鏡頭內,連蒼蠅飛出去都看得見,何況一個大活人。除非剛才作案的真的就是畫上“韓林”的幽靈。
在監控室附近的會議室,麥潔見到了第一個發現現場的男青年。“你叫什麼?”麥潔問道。
“方宏樹。”男青年說。他穿著休閑套裝,戴著一副黑框眼鏡。
“年齡?”
“22歲。”比麥潔小多了。
“你今天在博物館幹什麼了?”
“我和我女朋友在參觀。”
“中午12點嗎?你幹什麼工作的?”
“我和我女朋友剛從大學畢業。我們是學藝術的,現在在‘南葉廣告公司’工作。今天是周末,我們來看看名畫,順道在這裏約會。”方宏樹說道。
其實老鼠畫廊後的園林恬靜美麗,一直有許多情侶在那裏約會,周末的遊人就更多了。
“你是怎麼發現現場的?”麥潔又問。
“我們吃過飯再次來到展廳準備看畫。還沒到門口,我女朋友說:裏麵的地上有什麼東西?我說我去看看。於是我就看到現場了。”男青年很坦然。
“當時展廳裏沒有人嗎?”麥潔問。
“沒有。我怕殺人犯在裏麵,就打眼看了一下,發現展廳裏空蕩蕩的。”方宏樹回憶著說。
“之後你做了什麼?”麥潔皺了皺眉說。
“我回頭對我女朋友說,‘出人命了,快報警’。她就去喊畫廊的工作人員,我用手機報了警,很快就來了很多人。”
麥潔點點頭,沉默了一會兒,說:“你先回去吧,有什麼事再聯係你。”
方宏樹應了聲“好的”,站起身走了出去。而一名刑警急急忙忙地走了進來,手裏提著幾隻袋子,說:“這些是死者的遺物,而這兩片葉子是在死者上衣口袋裏找到的。”
麥潔戴上手套檢查了一下:黑色的時尚提包,一些化妝品、錢夾子、通體黑亮的名牌手機和一把賓館鑰匙。錢夾子裏有一張身份證、幾張銀行卡、一個網上銀行的U盤、一些人民幣和一串扣在錢夾子上的鑰匙。身份證上顯示死者叫姚遠,現年34歲,外地人。麥潔打開手機翻閱了起來。
這時米多西忽然說道:“表姐!我有種奇怪的感覺。”
“怎麼了?”麥潔停止翻閱,問道。
“不知道,我看你弄手機,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米多西撓頭。
馬威卡說:“我也覺得有什麼不對,不過我建議再看一遍死者死前的錄像。”
麥潔想了想,問:“你們覺得死者撥弄手機和我撥弄手機有什麼不同嗎?”
“是的。就是這個!我想起來了!”米多西推推鼻梁上的眼鏡說,“我覺得奇怪的就是這個撥弄手機的動作。”
“好的,等會把錄像拷貝好了,我們再看。”麥潔抬頭問站在一邊的刑警,“死者上衣發現的葉子是什麼植物的?”
“這……我們不知道,不過那兩片葉子和展廳門前的灌木的葉子是一樣的。”刑警說。
麥潔點點頭。
米多西回憶起展廳門前的大花壇,那裏是茂密的灌木叢,可是灌木很矮,葉子怎麼會出現在死者上衣口袋裏呢?難道是死者臨死前摘下的?
“看起來死者,也就是姚遠很有錢。她用的穿的,都是名牌。不過,暫時排除謀財害命的可能,因為她的現金和手機都沒丟。”麥潔說,“關鍵是作案手段太玄妙,看來凶手是個高智商的罪犯。”
“她的衣服前部沾了很多灰塵,頭發上也有。另外,她的死亡時間大約在12點15分到12點20分之間。”刑警把初步調查的結果說了出來。
沉默了一會兒,麥潔轉臉看了看米多西說:“我懷疑展廳不是第一現場。”
米多西說:“我也有這樣的感覺,這裏麵有問題。”
這時,刑警小王走了進來,他把手中的光盤交給麥潔說:“錄像刻好了。我們看了今天早上的錄像,暫時沒發現什麼可疑的人。”
麥潔說:“你繼續調查,我們再來看一遍錄像。”說完起身把光盤交給皮小冬。
屏幕再次被打開,大家都認真地看屏幕,等到姚遠在攝像機下方掏出手機時,米多西瞪大眼睛,連眼皮都不眨一下,可惜鏡頭一閃而過,攝像機的像素也不高,清晰度不夠。
麥潔馬上說:“倒回去定格!”
小王調節遙控器,畫麵再回到姚遠掏出手機的鏡頭。米多西和馬威卡盯著並不太清楚的畫麵看了十幾秒,然後恍然大悟,麥潔在幾秒後也明白了——姚遠掏出的手機的鍵盤布局和她的遺物不一樣。
凶手還是露了破綻!麥潔從資料裏找出法醫拍攝的死者仰麵照和側麵照,然後把錄像倒回去看了幾遍。
麥潔自言自語地說:“死者為什麼臨死前兩次進入展廳,而且兩次是迥然不同的情緒?死者為什麼上衣口袋有兩片灌木的葉子?死者為什麼身上有展廳裏沒有的塵土?死者臨死前掏出的手機和遺物為什麼不一樣?那個手機到哪兒去了?”
米多西說:“表姐!我已經知道凶手是怎麼殺死姚遠的了,隻是……”他皺起眉頭,“就是不知道凶手是怎麼製作‘黑手’然後離開展廳的。”
麥潔說:“我想我們倆得到的答案是一致的,隻是凶手需要一個道具來作案。”
歐木棋說:“你們倆老是打啞謎,真急人,把你們的結論說給我聽聽嘛。”
米多西揮揮手:“這還隻是推測,和緝拿凶手還有距離,我看不說也罷,結論不能下得太早!”
麥潔點頭:“最重要的目的是抓住凶手,憑現在的線索根本不能找到凶手,即便作案手段清楚明白,也根本沒有凶手的一點線索。”
“有一個線索。”米多西說。
“什麼線索?”
“張棟宇和姚遠的死,很可能是同一個凶手所為,凶手也在極力把作案嫌疑推給‘韓林’這個死人。我們應該從這裏入手。”米多西說。
麥潔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