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遠忽然想起可以抓思思作為要挾,念頭一動,便向思思衝去,忽然一劍橫來,緊接著就是一記老拳打在臉上,趙遠連退好幾步,吐出一口鮮血,夾雜著幾枚牙齒。
王翦倒提長劍,一步一步逼近。趙遠擠出一個笑,道:“真是大意了,沒想到秦軍之中會有閣下這種將軍。隻是他們中了我的特製迷香,我死了,她們也會死!”
王翦心中一驚,手上遲緩了一下,趙遠忽然一閃,一手抓起昏迷的思思,另一手搶起一把匕首,架在她脖子上。
趙遠狂笑道:“枉你自稱將軍,竟然會上這種當!老子今天大意了,等我改天收拾你!這小娘們我先收著,你最好老實點,否則她就沒命了!”
王翦憤怒異常,牙齒咬的直響,恨不得把趙遠一刀劈了。
趙遠挾持著思思,一步步往門口退去,忽然覺得背後生風,緊接著脊背一涼,雙手不由得鬆了。
他倒了下去,看見另一個王翦,手持長劍,憤怒地站在他身後。
他殘存的意識裏,聽見王翦說:“望閣下下一世做個真君子。”
思思悠悠醒轉,已經是第二天上午。
王翦已經脫去滿是血的鎧甲,坐在一邊閉目養神,他恨自己知道太多。
思思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王翦道:“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好好養著吧。”
思思柳眉一豎,道:“快說!”王翦慢慢的說了出來。沒等王翦說完,思思已經跳了起來,胡亂披上衣服,就往外衝去。
王翦跟在後麵喊道;“你還是不要去了!你去了會……”思思已經聽不到了,她已經騎上馬消失在大門口。王翦低聲接下去:“你去了會傷心的,傷心到死。”
“為什麼?”鶸羽不知道何時站在他身邊。
王翦道:“因為,因為……”
鶸羽歎口氣,一跺腳,丟下王翦,牽了一匹馬,追了上去。
鶸羽始終沒追上思思的馬,等她再看見思思的時候,在畫戟的家門前,思思已經倒在了地上,嘴角掛著血跡,那匹馬茫然的用嘴拱著思思。老管家在一邊抹淚。
鶸羽扶起思思,問道:“這是怎麼了?”
老管家道:“將軍一回來就和洛夫人好上了,兩人聊了好幾個時辰,這不,這又陪洛夫人出去了,可是,被夫人看見了。造孽啊!”
鶸羽默然,忽然道:“大叔,給我找輛馬車,我帶姐姐回去。”
4.情·不留
秦宮的夜,一樣的漆黑。
秦王坐在書房裏,點燃了十幾根手臂粗的蠟燭,照的如同白晝。
他已經安排人去若塵和芸熙那裏去了,他可以安心的坐在這裏,麵對一堆文書。
可惡的三晉,竟然聯合起來對抗他,拒不繳納朝貢!
秦王謀算著,應該派誰去教訓他們一下。
門開了,一個人走進來,是紅羅,她端著精心準備的夜宵。
畫戟承認他就是十年前救她的人,英雄的模樣,在那一瞬間清晰無比。
纏綿之後,畫戟說出他的心事,問紅羅能不能幫他找一下所謂的藏寶地圖,說任務完成以後,他會帶紅羅遠走高飛。
紅羅想都沒想就應承下來。
秦王去過的地方,哪裏有什麼,紅羅知道的一清二楚,隻有一個地方除外,就是書房。
那是她的禁地,她打算犯禁。
紅羅款款的坐在秦王身邊,柔聲道:“大王,您好久不來臣妾這裏,臣妾好不孤單!”
秦王皺了皺眉頭,沒有做聲,繼續翻看手中的竹簡。
紅羅往秦王身上貼了貼,道:“大王,今晚陪臣妾好不好?臣妾做了一些點心,你嚐嚐?”
秦王又皺皺眉,沒做聲,手微微有些抖,竹簡半天沒動地方。
紅羅又道:“大王……”
秦王忽然站起來,一把推開紅羅,把紅羅帶來的夜宵一把掀了,然後把竹簡重重的砸在紅羅身上。
秦王罵道:“你這賤人,寡人說過,不許你進書房,你進來作甚!”
紅羅泣道:“大王,臣妾想你。”
秦王衝上前去,打了她一個嘴巴,罵道:“放肆!你想的不是寡人!你以為,你離間寡人和若塵芸熙,你就有機會嗎?沒有!”
紅羅淚水掛在臉上,目瞪口呆。
秦王道:“你這賤人,寡人知道你心機多,沒想到你如此歹毒!寡人恨不得殺了你!”
紅羅趴在地上磕頭,哭道:“大王饒命,臣妾知罪,臣妾知罪!”
秦王背著手,在屋內來回走了幾圈,惡狠狠的道:“滾!寡人不想再看到你!滾回你自己的屋子裏,麵壁思過去!”
紅羅抽泣著爬起來,謝了恩,跑了出來。
她一邊哭一邊想到底是誰告的密,這一切應該天衣無縫的。
更可惡的是,這下子連接近大王的機會都沒了,答應畫戟的事情該怎麼辦?
她越想越傷心,手足無措,恰好走到禦花園邊,便坐在一塊石頭上,默默地流著淚發呆。
忽然聽到一陣嘈雜,紅羅抬頭望去,看見若塵宮裏的烏蘭,帶著幾個宮女挑著大紅燈籠,不知在搬些什麼東西,大概是大王賞賜的什麼吧。
“如果我有個兒子,會怎樣?”紅羅癡癡地想。“最好是畫戟的。”
紅羅看著領頭的烏蘭,一道靈光閃過,她想到一個主意。
5.亂之始
鹹陽,馨影宮。
若塵抱著熟睡的兒子,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走出臥室來,喊道:“烏蘭,烏蘭,晚飯好了沒?”
沒人應聲。
若塵又喊:“姨娘,我餓了!”
依然沒人應聲。
若塵心頭一緊,把孩子放回臥室,匆匆出來,忽然一個小宮女走來,道:“有人讓奴婢把這個給夫人。”說著交給若塵一個錦囊。
若塵打開看了一眼,臉色忽的刷白。
小宮女問:“夫人,怎麼了?”
若塵道:“沒事,你幫我看一下孩子,醒了你就去哄哄他,我出去一下。”
涇陽,月影宮。
冬梅終於舒了一口氣,她把周圍幾百裏的神醫都請來了,終於讓郡主大人醒了過來,不吐血了。
思思臉色蒼白,整個人瘦了一圈,無力的靠在床上。
思思閉著眼睛,低聲道:“小羽,小羽!”
冬梅道:“郡主找鶸羽姑娘?”
思思道:“是啊,小羽哪裏去了?”
冬梅道:“鶸羽姑娘去終南山采藥去了,那裏的黃連對郡主的病十分有效,過幾天就回來了。”
思思苦笑了一下,道:“我哪裏有什麼病,那麼奔波做什麼。”說完便不做聲了,閉目養神。
冬梅背過身去,暗歎一口氣,她不敢說,怕思思再也醒不過來,鶸羽已經失蹤三天了。
鹹陽,雲逸宮。
芸熙把兒子哄睡了,對著台階下站著的人說道:“你快說啊,本宮讓你去報個信,你去了一個多月才回來,你做什麼去了?相爺他可高興?”
台下的人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芸熙咳嗽幾聲,清清嗓子,罵道:“你這廢物,還不快說,想挨板子嗎?”
下人嘴唇哆嗦著,低聲擠出幾個字。
芸熙眼前一黑,咕咚一聲栽倒,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