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蜈蚣車的速度漸漸止息,車上的乘客紛紛是拿起了自己的行李包裹,向著月台走去。
白綾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大劍門修士,溫婉一禮,道:“幾位師兄一路風塵,車馬勞頓,我就不再叨擾了!咱們就此別過吧。”話音未落,林妙妙就撲上去拽住了白綾的袖子,嘟著嘴道:“白姐姐騙人,不是說好了與我等同行嗎?為什麼又變了呢?”
白綾臉色一變,卻是低語道:“不行的,我要是繼續呆下去的話,你的大師兄可是會生氣的。”
“咳咳……咳咳咳……”
話音未落,就聽著以著撕心裂肺的咳嗽聲響起。原本一臉刻板的段銳,就好像是染了屙疾一般,竭底嘶裏的咳個不停。
尷尬,非常的尷尬,簡直沒有什麼會比現下更加的尷尬!
他的心裏確實是正在轉著這般的心思,但是想歸想,如今卻是被白綾直截了當的點了出來。這場景,這感覺,怎一個尷尬了得!
感覺著小師妹林妙妙已經變得非常不妙的眼神,段銳長歎一口氣,苦笑道:“白姑娘所言甚是,此次是某的不對。如有機會的話,還請白姑娘到大劍門坐上片刻。”
說著又好像是自嘲一般,開口道:“到了那時,白姑娘估計也就不想再呆下去了!”
白綾輕輕點頭,兜帽遮住的麵容上浮起一絲笑意,半是打趣的說了一句,“如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去叨擾一番的,隻是到了那時,師兄可莫要再嫌我是個麻煩了!”
說著,拱手一禮,“那我等就此別過!”
“就此別過!”
……
穿著一身黑色的連衣兜帽,背著一把古琴,白綾卻是慢慢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望著漸遠的倩影,段銳心中微微感歎。
“真是一個可怕的女人!”
或許白綾並沒有表現出來多麼強大的武力,或是多麼深沉的心機,但是她身上的那一股令人不願與之為敵的親和力,卻是一把無雙的利器。
”別看了!人已經走了,若有機會,日後一定還會相見的。“段銳幽幽轉身,卻是緩緩的壓下心中的一句話。
”如果不死的話,大概會吧!“
在大荒帶了將近三年之久的段銳,已經見過太多次的生離死別。隻道是一次尋常的轉身,誰又能想到會是一次永遠的訣別呢?
哪怕有朝一日,突然間死去的是他,他也不會驚訝。
畢竟……
苦海泛起愛恨,世間難逃命運。此為不滅之公理!
……
薑府,臥房。
一個麵色蒼白的少年躺在床上,顯然氣血已經虧敗至極,幾乎是全靠一口氣撐著。隻要那口氣散去,馬上就可以去地府報道。
忽而,一樽虛幻的時計裹著一團無色的光明,憑空閃現而出。頓了頓,似乎是在確認著什麼,而後猛然撲入了下方少年的身體之中。
“我恨!!!”
雪白緇衣的少年驚醒坐起,而後茫然的看著四周的一切,眼眸之中滿是迷茫無措的意味。
“這是哪裏!”
以他如今的情形來看,不應該存在現在這種情況才對。而且,這種古香古色的建築,又怎麼可能會在大荒之中出現。
恍惚間,少年好像是想起了什麼,七上八下的摸了摸自己的全身。
“我的儲物戒呢?我的紫瑛劍呢?”
全然摸不到這些事務存在的少年臉色煞白,絲絲縷縷的汗水從他的額角滑下。揮手摸了一下額角的汗水,少年臉色猛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