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青山郡,清晨6點鍾,涼意正濃,深吸一口氣,都不禁讓人打了個寒戰。這裏僅有的一座大山橫亙東西,當地人管這座山叫做淩雲山,當然,山的高度卻並不同名字相稱。實際上,這座上在地圖上隻有一個代號,L,而且隻有軍用地圖才能查到。
漫山遍野的紅葉已經在清晨的陽光下變得活躍起來,晨風陣陣,猶如紅色的波浪從天邊洶湧而來。一條路南北向,寬闊、筆直而平坦,路麵上幹淨異常,居然連一片樹葉都沒有,白色的標誌線清晰可辨,告訴來到這裏的人們,這是一處少經雕琢的所在。但路卻突兀地止於山腳下的一片楓葉林裏,沒有繞山路,沒有穿山道,路似乎就止於此。人越來越少,越來越靜,除了偶爾會飛過幾隻山雀,路上竄出幾隻野兔,讓開車到此的人都不免認為自己是到了世界的盡頭。還有,可以看到路旁清晰、但略顯小的標誌牌子上標著禁止通行、禁止拍照的字樣,向前繼續走,就在路的右側,可以發現一個不算大的房子,青瓦頂,白牆上卻看不到窗,映襯著周圍的一片殷紅,顯得有點詭異,門前則是一排像利刃一樣刺向天空的攔阻器,將路完全封住。這裏才像是盡頭吧,但又讓人有點疑惑,忍不住想向路的遠處看去,但樹蔭如此濃厚,以至於視線尤不可及。在阻攔器的另一側,兩名身著迷彩的軍人正手持槍械來回巡視,他們的帽簷下都是一付棕色眼鏡,表情都是一樣的凝重。
其實這裏的確少有人光顧,或者說一般人就不會來到這裏,因為這座山早就已經被劃入軍事禁區,當地人本來住在山上的不多,幾年前就都已經被遷出數十公裏之外的小鎮上了。如果沒有什麼特殊原因,這方圓幾十公裏的範圍內都是禁止通行的。
當然,偶爾總會有一輛輛沒有任何標誌的車輛在晨霧中或是暮色裏駛入這條公路,消失在人們的視線裏。不過,最近的這幾天,鎮上的人們發現,一些外地號牌的車開始頻繁出現在鎮上,開車的都是一些年輕人,他們似乎都風塵仆仆,都行色匆匆,也都會首先來到鎮上的警察局,略作停留,然後,駛入通向淩雲山的高速路,然後,消失在一片紅色的海洋裏,當地人都很詫異的是,這些年輕人都沒有回來,他們叫什麼、做什麼,大家一無所知。
任飛也並不比鎮上的人知道更多,事實上,這裏是哪兒他都不知道,按照他自己的話來說,他更像個白癡。
大概十天之前,他在實習的醫院接到了國防部的通知。說起這個通知,來的有點突兀,那天中午,大家都還在忙著準備下午的手術,通知就到了,是李院長陪著一位將軍在手術室旁的會議廳等待著任飛,他們說是國防部的通知,而國防部一般不會單獨向一名醫生、甚至是實習醫生發布通知的,而且,居然是紙質的!那名將軍,對,是上將,任飛從做軍人的父親那裏知道怎麼通過肩章辨認軍銜,他大概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碩大的墨鏡遮住了部分麵龐,黝黑的皮膚,右側嘴角的一處傷疤,感覺就像曾經被動物撕裂之後才出現的。他隻有一隻右臂,沒有多餘的動作,也沒有多餘的話,甚至自我介紹都沒有,聲音有點沙啞,但語氣不容辯駁,簡潔有力。他請李院長離開,留下任飛和他單獨談話,在他的“命令”下,任飛打開了密封的通知,上麵隻有簡單的一句話:請於十天內報到,有具體工作安排。署名為醫學部及國防部。
“這算通知麼?”任飛不解的抬頭看著對麵的將軍。
“按照通知要求,幾天內報到?”將軍似乎知道任飛的疑問,但又不急於解答。
“十天,但是,這個通知….”
“好的,我知道了。”將軍仍舊不理會任飛的疑問,同時從手提包裏取出一塊手表,遞給任飛。“把這塊表戴好,可以導航,按照日程去你的目的地。還有,這次任務的情況你必須保密,必須駕車,不能有人同行,不能攜帶除這塊表外的任何東西。我會同你在適當的時候保持聯係。按照我們的要求,下午即刻出發。如果沒有按照我們的要求做,你可能會有危險,記住,一定要保密。”
“導航?駕車?還要保密?!我….我不明白,保什麼密,我連自己要幹什麼都不知道?!”
“是,你現在不需要知道。”將軍喝了一口咖啡,繼續平靜的說到,“樓下有輛ATS200,那是你的車,可以自動駕駛,但最好手動,因為衛星信號似乎不太穩定。這手表也是鑰匙,再過20分鍾,你就可以出發了,車裏有一套衣服,你可以換上,車裏還有你的駕駛證、身份證件。還有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