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生(1 / 2)

“山上的兔子喲,要乖乖嘞,我伢子生病著嘿,要大補嘞…”

清新而又帶著一絲憂愁的歌聲,伴著那濃重的地域特色在山林間久久徘徊。順著歌聲望去,透過交錯的枝葉,林間正有一女子腳步匆匆的朝山下行去,從那深皺的眉頭裏,可以看出她家孩子定然病的不輕。女子約摸三十年華,但那張年輕的臉上卻是寫盡了歲月的滄桑,或是操勞過度,屬於這個年紀女子該有的鉛華已然不複。當山風扶起發梢,從那清楚的輪廓中,依稀還能看出當初的絕代風姿。現在應是初春季節,在這十萬大山裏已然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這裏地處南方,氣候相對暖和,女子身上衣服不多,玲瓏曲線若隱若現。一把古樸的長弓斜跨在肩上,配著那件隨風舞動的黃色連帽風衣,很是英武不凡,與那馳騁疆場的巾幗英雄相比,也是不遑多讓。十幾根筆直的長箭隨機排列在背後的箭筒裏,雪白的箭羽裏還殘留著星星點點的血跡,想是剛打獵歸來,右手上一隻三斤左右的兔子,後腿有規律的憑空極力蹦蹬著,似是不甘心就這樣成為他人的補品。看來她今天收獲不錯,緊皺的眉頭下也多了一抹喜意。

順著女子的步伐,出現在眼前的是幾間簡樸而又不失雅致的草舍。草舍前麵是一片院地,院地四周圍了一圈柵欄,柵欄上爬滿了帶刺的藤蔓,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零星鑲嵌在上麵,微風吹來,搖曳而舞,說不出的賞心悅目,隻是此時的佳人卻是無心他顧。正對舍門的地方用杉木做了一個簡易的院門,院門兩邊掛了一幅對聯:幽蘭出深穀,伊人自雅居;上方橫批是:幽蘭草舍。推開院門,入眼的是一片鬱鬱蔥蔥的綠色,各種蔬菜整齊的栽種在一塊塊四方的菜地上,靠著窗戶的地方是一塊花地,青翠的綠葉間點綴著各色欲放的小花苞,等到春天到來,該是怎樣一片芬芳的畫麵。

進得院子,女子沒有絲毫的停留,匆忙放下身上的物事,就快步朝裏屋走去,徑直走到左邊房間門口,對著花櫸木門卻是停了下來,猶豫了一下,方才輕聲推門進去。正對門口,靠牆擺放著一張小床,床上的孩子被被子裹得很是嚴實,隻露出了一個淘氣的小腦袋,一頭烏黑短發隨意散落在枕頭上,麵上的肌膚嫩的出水,卻又讓人覺得堅韌不催,要是仔細去看,會發現皮膚上偶爾會有電光流轉,再看又是平常無他,讓人百思不解,嘖嘖稱奇。臉蛋很紅潤,不像是生病的樣子,但就是不醒,讓得床邊的女子也是束手無策。見到床上的小家夥還不醒來,女子無奈的歎了口氣,掩了掩被子,低頭在小家夥頭上親了下就欲轉身離去。

似是感受到了眉間的那抹溫潤,小家夥終是有了點反應,小手細微的動了動,這細微的動作卻是沒有逃過女子的眼睛,先是一愣,隨即狂喜,眼淚都激動的溢了出來,緊緊的抓著小家夥的手,顫聲道:“小楓,小楓,你聽見了嗎?是娘在喊你。”

不知是禁不住親情的呼喚,還是女子捏的太用力了,小家夥的眼皮終是跳了跳,睜了開來,似是受不了室內的光線,微微睜開的眼睛在閉了會兒後才又緩緩打開。醒來的第一句話卻是嚇人一跳。

“這是哪裏?你是誰?”望著眼前的女子,小家夥滿臉驚訝,錯愕道。

像是沒有聽明白,女子一怔,等緩了過來,兩人卻是一同開了口,表情都很豐富。

“我是誰?我是你娘啊!小楓你怎麼了,別嚇我!”“怎麼是小孩的聲音……”

兩人的聲音交錯在一起,都是沒有聽清。小家夥似是想到了什麼,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隨即陷入了沉思,一張稚嫩的麵孔,做著大人的表情動作,頗是滑稽。碰到這種情況,女子卻是沉不住氣了,急忙把自己的話重複了一遍,說完了還不放心,趕忙檢查小家夥的身體。